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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破了就破了,你们不用理会。”
二人这才有些迟疑的回过头。
那手劲撕得也是巧,此时裴凉的衣服松散的挂在身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精致清晰的锁骨,优美纤细的手臂,饱.满挺拔的胸.型,还有紧实纤细的腰身,以及弧度清晰挺拔的腰.臀.线条,还有修长的美.腿。
全都若隐若现,又不显暴露,全然诠释了什么叫半遮半掩比全露还要迷人。
【韩未流】跟韩未流虽然暗自争夺,可共用的一个身体,此时心里莫名出现的热意却是骗不了人的。
【韩未流】还以为这感觉是期待见血杀戮的兴奋。
他脸上果然也露出兴奋的表情,眼神里充满攻击性。
他的手先是放在裴凉的脖子上,修长纤细的脖颈,如同傲慢的天鹅一般优雅,下面链接的锁骨,还有入目清晰的下颚线条,让【韩未流】视线无法抽离。
【韩未流】低声道,声音有股血腥之气:“真是不错的脖子,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捏断。”
“红色的鲜血迸溅出来,溅满皮肤,再从这里流下来——”他拂过锁骨:“那场景一定很漂亮。”
接着视线往下,脸上出现了病态的红晕:“真是吹弹可破的皮肤,甚至都不用内劲,便可像窗户纸一般捅破。”
“里面的心脏如果摘出来,是不是还跟此时一般跳动?”
【韩未流】浑身都有些发热,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但他确认这是自己无法抑制的杀戮之欲,毫无疑问。
可下一秒却被端着瓶瓶罐罐过来的红袖怼开:“衣服破了便破了,既然小姐不怪罪,你便接着好好伺候,傻站着作甚?”
说着将木托盘放一边,干脆利落的将裴凉身上的破布除掉。
【韩未流】头皮一麻,身上一股电流通过,然后鼻尖一热。
他感觉不对劲,伸手摸了摸,竟赫然摸到一抹红色。
鼻血?
他为什么会流鼻血?是中毒了吗?裴凉给他下的毒?
他抬头,瞪着裴凉,一副大意了的表情,冷笑道:“怪到你丝毫不反抗,原来是备了后手。”
“也罢,今日算你捡回一条——”
话没说完,见裴凉伸手过来,【韩未流】以为她要攻击自己,却不料对方只是在自己脸上轻轻捏了捏。
眼里是让他感到有点心慌的**,不是跟他一样的杀欲,是他理解不了的东西。
就听裴凉带着笑意的声音道:“你真可爱,原本我还以为很无趣来着,现在却越来越中意你了。”
原著的主要剧情时间是几年后,也就是说这时候韩未流其实还小,也就十**岁的样子。
原本随性洒脱,一朝被灭满门,心思全在复仇上,有些苦大仇深。
裴凉原本还觉得,韩未流这会儿不管是处境年龄还是精神状态,都没怎么让她产生那方面的兴趣。
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般与众不同的一面,错把性.欲当杀欲,看似暴戾血腥,实则逞强又懵懂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
她说完话后,韩未流仿佛身上一个激灵,然后脸上那病态的神色褪去,恢复了正常。
接着连看都不敢看她一眼了。
埋着头就跑了出去。
红袖青衣不满道:“怎么伺候的?”
见裴凉不甚在意,还有心逗弄,也不好说什么。
就在裴凉躺下来享受美人伺候的时候,韩未流直接跑上了裴家无人的后山。
一直脱离人群良久,确认四下无人,这才停了下来。
接着就暴怒道:“出来!”
周围静悄悄的,没有人回应他。
韩未流耐心用尽:“叫你出来,孤魂野鬼,好色之徒,躲在别人身体里行轻薄之事,有本事你就给我出来。”
“吵什么吵?”韩未流听到自己脑子里有个声音,无比清晰又无比诡异。
对方有些懒洋洋的,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猛兽刚刚捕猎完,爪子上还滴着血,漫不经心的打盹的感觉。
虽然暂时没有攻击性,却足够让人心惊胆战,脊背发凉。
“你到底是谁?”韩未流压抑自己心里的惊骇,问道。
“我是谁?”对方嗤笑一声:“因为你个废物太没用了,既无法报仇,也承担不了灭门之痛,更没办法接受自己害死全家的事实。所以便把一切甩给了我。”
对方的声音仿佛尽在耳边,又一下下的鞭挞着韩未流的灵魂——
“不过你放心,我与你不同,我不会如你这般懦弱逃避。那些仇人,我会一个个尽数杀光,剥下他们的皮寝之,不用靠你这个废物。如果你还想报仇,就别妨碍我,识相的把身体彻底交给我,自己躲在角落里哭吧。”
韩未流闻言差点没气死,他何曾逃避过现实?
灭门之痛固然难捱,其中因果或许是自己牵连而来固然难以接受,但他何时推卸退缩过。
稀罕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孤魂野鬼说三道四?
可韩未流心里却知道,对方开口那时他便心知肚明了,就如同这个【韩未流】不会认错自己一样。
他也不会错认对方。
韩未流低声道:“怪到近日以来,我身上屡屡出现怪象。怪到有时视线错位,甚至身不由己。”
身体里的【韩未流】冷笑:“所以你蠢,等到你报仇雪恨,或许仇人们全都寿终正寝了。”
韩未流被他一口一个蔑视激得火大,也不知道这莫名冒出来的另一个自己,为何这般不可一世。
便反问:“你说得仿佛自己有所成就一般?是你杀了一个仇人,还是哪条阴谋的线索被你找出来了?”
“……”【韩未流】轻蔑一笑:“若不是你占着身体,整日里碌碌无为,那江曹两家的人早被我屠戮殆尽了。”
韩未流点了点头:“所以就是没有了?”
“那是因为我那时还身不由己。”【韩未流】语气颇有些恼羞成怒:“但凡我能自由一刻——”
“你莫吹牛,我自己的功夫自己清楚。”韩未流道:“直接上去单打独斗,莫说江曹两家,但是江逊一个人便能将我拿下。”
【韩未流】:“……杀人可不一定得正面武斗。”
“若是用毒,先不说如何确定他们会做哪个位置,饮哪壶茶水。便是能成功,那些人死得不明不白,反倒全了他们身后名声,这是我绝不愿看到的。我要让他们的罪行公之于天下,受天下人唾骂而死。”
【韩未流】耻笑他:“所以裴家那三个,如今还是体面而死,风光大葬?”
“你是被那女人给哄傻了。”【韩未流】嘲讽道:“天下人如何评说,与你何干?你我如今身负血海深仇,杀尽仇人才是要紧之事,至于如何死,死后又如何,自去地下与韩家祖宗们掰扯。”
“我只要用仇人鲜血,来洗去韩家灭门之耻。”
韩未流觉得自己跟对方谈不拢,若真不管不顾,那么韩家先人苦苦经营百年的名望又算什么?
韩家已经遭遇过一次无妄之灾了,至少得在这世上留下点什么,不能无辜死去,最后还落得无数骂名。
但对方的想法自己也不是全然无法理解,因为最初得知满门被灭之时,不顾一切的疯狂还有父祖从小所训的理智也拉扯着他。
可在裴凉杀掉裴家父子,执掌裴家,在灵堂之上以弱势轻描淡写的将江曹两家扇得头晕目眩,尤其一点代价不用付出,却使得江家家宅不宁,数十年经营的虚伪名声毁于一旦,沦为江湖笑柄的时候。
在复仇路上孤立无援的韩未流,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
那些原本实力上遥不可及的仇人,撕开表象,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只要手腕得当,掌握足够的情报,利用得恰到好处,就可以想让他们生则生,让他们死则死。
可以说裴凉替他推开了一扇原本挡在自己面前,密不透风的绝望大门。
这让韩未流变得理智清醒,疯狂和理智当然渐行渐远,但那已经被割裂出来的存在,却是塞不回去了。
韩未流不想在这个问题上与这家伙纠缠,便转移话题道:“你方才在干什么?”
“我在干什么?”【韩未流】玩味的笑了,语气颇有些洋洋得意:“对那女人稍作震慑而已。”
“那女人太过不可一世了,你在她面前的样子蠢得我都没眼睛看。是时候得教她明白,谁才是可以掌控生死的那个。”
韩未流奚落他:“所以你震慑住她没有?”
【韩未流】:“……定,定是反响良好的。”
韩未流:“那是,她捏着我的脸夸我可爱。”
【韩未流】:“岂有此理,我韩未流岂能受此奇耻大辱,方才若不是你贸然出来,我早给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了。”
“现在你就把身体让给我,我这便回去,与她再论个高下。”
这要不是自己的身体发生的丢人反应自己一清二楚,韩未流就真的信了。
他不耐烦道:“行了行了,别丢人了,要不是我及时抢回了身体,都差点——”
“总归你也算才降生于人世,很多事不明白不懂也正常,只是你记住,以后切不可撕女人的衣服。”
“为何?”【韩未流】不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小时候母亲耳提面命的话,你知道的我也记得。”
“可我为何要遵守这伦理纲常?像你这废物一般瞻前顾后,一事无成。你不让我做,我偏要做。”
说着甚至刻意激怒主人格道:“我明白了,你对那女人尚且余情未了?”
“哈哈哈哈哈,如此甚好,你越是如此,我便越要将那女人反复调.教,欺压凌.辱,让你这废物无计可施。”
这是没法拉出来,否则韩未流已经将这人拽出来毒打一顿了。
等韩未流彻底压制住副人格下山之时,天色已经晚了。
他直接来到裴凉的卧房,此时裴凉正打算睡觉。
韩未流突然出现,她也没多惊讶,便问:“打算离开了?”
韩未流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现在,单是面对曹江两家已然不支,更不可能撼动这背后策划一切的黑手。”
“我,我太弱了。”
裴凉也点头道:“我也是。”
如果不是裴大伯,裴凉这会儿的日子绝计不可能如此舒心的。她这会儿或许已经跑远,隐姓埋名,暗地里重新白手起家。
虽然更崎岖的道路也不妨碍,可裴凉对武功很感兴趣,不论什么时候,强大的武力值都是受益无穷的优势,所以这一世并不想耗费太多精力在赚钱上。
她将望秋派扔出来,将江曹两家搅得不得安宁,无暇顾及裴家,最终目的也是为自己争取宝贵的时间。
原著中韩未流差不多也是裴家父子死后不久,被人追杀逼至绝境,在绝境内心无旁骛的苦练数年。
他本就只是对武功不感兴趣,并不是于此一道天赋平庸,正相反,他虽然经常偷懒,但基础扎实。
当他摒弃一切杂念,抛开对外界的向往,收回倾注在兴趣上的专注,将一切付诸于武学之上,进益岂止是一日千里?
原著中待他重新出现之时,已经算是一流高手了。
韩未流看着裴凉:“裴家父子这般结局,并不能让我满意,他们不配躺在气派的墓穴中,每年受人祭典。”
裴凉想起什么般道:“哦这个啊,这倒不用担心,他们祖孙三人已经被我烧了骨灰撒粪坑里,棺材里埋的是几头死猪而已。”
韩未流:“……”
“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三年为约,三年后你再出现,尽可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那时候裴凉也无所谓了。
韩未流点了点头,再深深的看了裴凉一眼,接着没有多话打算转身离开。
裴凉却叫住了他:“那时我助你一臂之力如何?”
韩未流回过头,迟疑的看着裴凉,神色复杂道:“你不必如此,纵使你并不算全然无辜,但你做的,已经——”
裴凉摆了摆手,打断他的话:“这我当然知道。”
“你此次一去,少说得三年。你韩家如今已有人走茶凉之势,三年后多少人还记得你都是一回事。”
“想来你已经做好准备,与那幕后或许权势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凶手对抗,即便你学成归来,有了保命资本,但复仇之路注定崎岖无比。”
“可我不同,显然你也深有体会,我最善抽丝剥茧,阴谋诡计,且坐拥裴家百年基业,给我三年时间经营,甚至可以将它们壮大数倍。”
“你有复仇之心,我有改变江湖之意,方向一致,你能带给我出手理由,我能给你情报,钱财,人马,你复仇所需的一切。”
韩未流听了心里不可能没有触动,但他看着裴凉,皱眉道:“这交易对你而言不公平。”
“你的付出远大于从我这里得到的,可有可无的东西。这让人看不到诚意。”
裴凉笑了笑,眼神变得幽深:“那只是客套话而已,接下来我的提议你可以花三年的时间考虑。”
“诚然,我不会无缘无故付出这般代价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但如果是我的人,这些便不算什么。”
“你,你的人?”韩未流并没有反应过来。
就听裴凉道:“韩公子,你听过‘面首’吗?”
韩未流倒吸一口凉气,惊怒交加的看向裴凉,脸上陡然变红,眼里满是屈辱和羞耻。
正要说一句,我韩某如今再是不堪,也轮不到你来折辱于我之类的话。
眼神却陡然发生变化,那个严重充满天真残忍的家伙笑了笑,痛快的点头:“很好,女人,我同意与你交易。”
说着将裴凉的腰箍住一把揽了过来,居高临下道:“只是但愿你日后莫要后悔。”
说完便转身,狂笑着离去。
裴凉心里颇为惊喜,没想到一说就同意了?这该是最顺的一个了吧?
而重新取回身体的韩未流差点没气疯,甚至来不及顾忌这里是斩月山庄。
他压低声音,仿佛要咬碎副人格骨头似的惊怒道:“你居然答应她?”
【韩未流】却满心得意:“答应她又有何不可?”
“那女人胆大包天居然超乎我所料,只是她愿引狼入室,我自然不会辜负她的期待。”
“你放心,我会让她日后跪地苦求,生不如此,以解你今日受尽屈辱之恨。”
作者有话要说:数年后——
采访一下,对于您当时的决定,韩公子如今有何感想?
【韩未流】:当事人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
韩未流:挺满意的,果然年少不知软饭香,很高兴副人格有先见之明替我做了决定。
【韩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