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聪笑了下,也贴着玻璃,坐在前台上。
捧起水喝了一口,老鬼吧嗒吧嗒平时就淡而无味的嘴巴:“还……没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那就好啊,你坐着,改天我们出去吃饭,对了你身体好不好……那个……算了,老鬼,我回公司,急事……”文聪本来想说点什么,但是在接到一个短信后匆匆离开,他一边走,电话一边响着。
老鬼放下纸杯,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黑白色的人,周围的来了都是彩色的,他(她)们的电话都在响,就自己,贫穷得就像一个口袋里只有一个硬币的穷人,拿起硬币却不知道给谁打一个付费电话。
大家都很忙……
“我们俩划着船儿采红菱呀采红菱……转得呀得妹有情 ……就好像两角菱……从来不离分呀…… 我俩一条心……!”
老鬼的电话带着震动带着音乐响起来,老鬼吓一跳,他的电话铃声总是配着震动的,他怕自己听不到。
“夏时棋,你在几楼呢?”丸子的声音挺大的。
顿时,老鬼从黑白色变成了彩色的。
“五楼。”他笑眯眯地回答。
“不会吧!我看外面的牌子,五楼招聘呢!你招聘那?”丸子语气有些遗憾。
“不是,我在腾飞上班,不是告诉过你了吗?”老鬼闲聊着,拿着电话,慢慢在人群的夹缝中穿行着。
他没看到孟晔,那个人,就在不远处一家公司招聘室的玻璃后看着他的方向。人太多了,孟晔看不到夏时棋,但是他就是站在那里看着。
“五楼不给坐电梯,靠啊,这啥破规矩啊?”丸子愤怒地在电话里叨咕。
“得,你直接坐顶楼。”老鬼笑着说了句,关起电话。
就像电影里经常用的镜头切换一般,丸子从腾飞的一楼,咻的一下来到顶层,接着他被门口的漂亮接待员热情接待,带入经理室。
丸子看着那位漂亮的接待员小妹妹带着他来到一位女秘书面前,温声细语地那么成熟有魅力地嗲着说:“ 王秘书,有人找夏经理。”
接着,丸子警官顿时觉得自己尊贵起来,真的。想他郑兴,郑成功的郑,兴奋剂的兴,什么时候被这样漂亮、高贵的小妹妹一脸温柔如春风一般地接待过。
“是郑警官吧?夏经理一直在等您,请跟我这边来。”娟子露着最最温和的笑容接待这位不凡的警官先生。
五分钟前,老鬼小跑步地来到正在吃零嘴的娟子面前,他趴在桌子上,神色极其严肃地指着她:“娟子,一会我的老同学要找我,你给我按照老佛爷秘书那个版本来,记得吗?记住啊,记住啊,演砸了扣你奖金,演好了给你买德芙!”
某经理说完一路狂奔地回自己办公室。
“啧啧,夏时棋……啧啧……我日……日了,夏时棋鸟枪换倚天剑了!”丸子坐在老鬼那张据说是意大利全进口,价值九万九千九的老板椅上——不是老鬼邀请他坐上去的,是他硬是要试一下的。
听着老同学的那种压抑不住的酸意,老鬼莫名其妙地满足着。没错,他就是故意的,就连他自己也许都会唾弃自己这种虚荣的心理,但是……这人他是老同学吧?老鬼希望能在这些人面前,呈现出自己最高的生活质量,不管怎么说,即使是掺杂了一些虚假的东西,他也无所谓。他确定他需要这样做,人的生活圈不应该如此窄小。
老鬼笑眯眯地倒着那瓶红酒,这是他酒柜上,据说是很普通的一种(除了这瓶,其他都是假的),只是价值3000美金的一种经常喝,都喝腻歪了的红酒。
他的心在滴血……
“没想到啊,真的,夏时棋,你叫我都惊了。”丸子接过那杯酒,根本没搭理老鬼故作矜持、优雅、高贵地举酒杯的姿态,他双手捧杯一饮而尽,吧嗒下嘴巴:“再来一杯。”他这样说。
晚上,田佛拿着抹布在擦电视机,他要问一件事。
老鬼在看李卫当官,乐得不行。
“你今天喝红酒了?”田佛小心地问着,他可得防着。
“恩,跟我一老同学,娟子说的?”
“恩。”
“几盒?”
“没要,她减肥。”
“不信。”
“真的,她说你给了。”
“你今天喝酒了?”
“一口,其他倒回去了,我放冰箱了。”
“我看到了。”
“那个人,你同学啊?怎么不请家里来坐呢?”
“普通同学,请他做什么?”
“普通?那酒……3000快呢,上次楼下商场打折你叫我买的,说是放酒柜应付客人。”
“再买一瓶好了,跟你说了同学,我说……田佛,你撅个屁股挡我电视了!”
老鬼很愤怒地看着田佛,有些不愿意了,这人怎么管这么多呢?
田佛连忙让开电视解释:“今天,你掉了好多头发。”
老鬼摸摸自己头发:“病后脱发,医生说正常,再过几天就没事了。”
田佛的手依旧扯着抹布在电视机上划拉着:“不是,不是的,我……这里,你看……毛!我有毛睡不着……”
“老佛爷,带上那根毛,回你家睡吧!”
老鬼一脸愤怒地看着那个神色古怪的田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