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糊不清的喊叫着什么。这是我才发现她怀里好像抱着什么,只是被她抱的掩饰,光线又暗,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
我双眼一凝,粗鲁得就要去拿她怀里那黑色之物,这女人不知哪来的力气,双手死死抱着怀中的东西,甚至探头来咬我的手,双目含泪却带着威胁。
我有些恼怒,挥起拳头便将她砸晕,可就算晕倒她还是死死抱着怀里的东西。
我弯腰去将她的手掰开,蓝林蹲在一旁疑惑道:“什么东西值得她抱得这么……”
蓝林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这女人一直拼死抱在怀里的东西竟然是颗人头!
我将人头面上的污渍擦去几分,辨认出这是欧阳明训的人头。我回身看向客厅里那具没有脑袋的尸体,心中了然。
杀了欧阳家一众子弟,将欧阳明训的头砍下,可却没杀一个儿媳。
我心中有了几分疑惑,蹲下身试探着去摸这女人的肚子,沾满血渍的衣裙下是隆起的腹部,微弱的胎动传递到掌心。
“她怀孕了,”我不解道,“杀了这么多人,却留下一个孕妇,这是要灭族还是不灭族。”
“金羲自由联众国没有人能做出这样的事。”蓝林道。
我起身又细细检查那些尸体,发现没有欧阳秦,眉头越皱越深,这些人的伤口干净利落,都是一击致命,且没有留下任何痕迹,那么欧阳秦去哪了?
“无论是谁做的,这里我们最好快点离开。”蓝林望着满地的尸首,厌恶道。
我也知这个道理,心中虽有不甘,但还是抬步往外走,却见敞开的大门把手上外斜着什么东西,应该是在门关着时从门内放到门把手上的,所以我开门时才没发现。
那歪着的是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到蓝家老宅来”,落款是一朵玫瑰。
门外放着的是玫瑰,门内的留言落款是玫瑰,想必那些尸体也是这位“玫瑰”的手笔。
我心中一笑,顿觉有趣。
这些年来,无论是我自己的记忆还是薛靖的记忆里都存在了太多神秘的事,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玫瑰”与那些人是不是同一个,但至少在迷雾中我拽住了一根线索。
“要去吗?”
“人家都给我发邀请函了,我自然要去看看,并且欧阳秦很可能就在他手上。”我将卡片丢弃到地上,微微一笑道。
我从正门出了欧阳家的宅邸,快步走向那幢我熟悉的豪宅。
蓝家老宅从外看没有丝毫变化,也没有开灯,仿佛只是夜深了主人睡去罢了。但今晚的老宅却给我一种阴森而陌生的感觉,就好像这不是我的家,我只是一个漂泊很久的过客,路过这幢古老的房子。
晚风吹过,我忽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脑中的记忆很乱,许多人在呼唤薛靖,却无人在唤蓝林。
该死,怎么这时候犯病了。
我努力的安慰着自己,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面前的老宅里不知道藏着什么危险,在不知对方实力如何前,我必须得保持最佳状态。
残月高悬,冷风四起,金色大道如一条深不见底的冥河,河两岸是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孤魂,我踩着河上不存在的浪花,绽开的涟漪是被风吹散的月光,走向那幢古老又富丽堂皇的蓝家老宅。
我好像,很久没回家了。
这是我的家吗?
我突然一愣,心绪更加不宁,但还是不得不推开了蓝家老宅的大门。
路过已经很长时间没人打理的前门草坪,两边的喷泉里的水早已干涸,老宅里没有亮灯,灰蓝色的屋子给人的只有沉闷。
我在门口站了站,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在门口站了。
就在我要推门时,大门竟从里面开了。
金色的长发在黑夜里犹如阳光般耀眼,惨白的皮肤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病态,可手臂的肌肉却那么有力,她的五官深邃迷人,若是笑起来一定好看,可偏偏没有一丝表情。身上的黑色小礼服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但偏偏月光撒在了她的身后。
矛盾。
这是我对面前这个女人的第一印象。
她很美,但却又充满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