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天之下
不同的身份看待同一件事情,其想法以及抉择是完全不同的。
在钱阳臻眼里,她只是取得了她早就该拥有的东西——世子的角逐权。
在钱阳臻的眼里,莫以女子的身份而轻视女子只会对镜红妆,她的红妆里,说不定就有三尺长剑!
今日,钱阳臻真是扬眉吐气了。
但在钱开礼那里,自己大哥的做法,完全就是让钱家小字辈,让自己的孙子辈相互卷绞,开了一个钱家兄弟阋墙的绳头,而这个绳子,或许没有绳尾。
钱开礼不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大哥不是一向很明事理吗?
但钱开礼却不敢质问自己大哥,毕竟大哥的家主之位,是他自己凭实力得来的,他钱开礼,没资格质问,也不敢,
钱开顺知道自己弟弟定会有疑惑,只不过他现在不想解开他那个弟弟的疑惑,他现在只想好好下这一把棋,顾玉成在山间留下的棋。
钱开顺过不同的方式解开这局棋,但无论怎么走,最后竟都贴合了顾玉成的想法。
钱开礼只得叹息一声“落子之人,胜白子两重境界。胜我半分境界。是个兵家奇才。”
……
钱家的事情还没有落到商街之争这潭水中。肖家便做出了与肖家同样的决定。
肖家议事堂,才堂之上,肖家现任家主,肖文笛的父亲肖琛节正端坐在最上首。其二弟,也便是文山、文苑这一对兄弟的父亲肖琛时则位于下方。
肖家自祖母肖仕才,第二代便是四个兄弟,除去在场的琛节、琛时这二人,还有两名领养的子嗣,三弟肖琛盼,最小之子,肖琛思。
同样巧合的是,肖文笛同样是一个嫡女,而不是嫡子,也同样晚出生一步。
两名螟蛉子的子嗣,分别是三弟之子肖文功,四弟之子肖文绩。
不过这两支根本影响不了肖家多少,因此琛盼、琛思和他们的子嗣都没有来,没必要。
肖琛节沉声许久后,说道“文山的事情我也了解了。落花台那里,文山你们这些小辈就不要去参与了。我和二弟自然会去处理。——现在文山身上依旧有伤,这次商街之争,我想还是不要将这重任单独压在这小子身上好了。”
堂上几人面面相觑。都意识到了肖琛节要做什么。
可肖琛节站在道理上,还有个家主的地位加持,说了也没用。
于是在沉默中,算是答应了下来。
肖家的事情被肖琛节压了下去。
只是从肖家议事堂才堂回来的肖文山,他的怒火半分也没被压制下去,于是便大吼着将这一切怒火都发泄到了自己那倒霉弟弟的身上。
肖文山刚进门,便砸碎了一盆纹饰着象踏赤归的盆栽。
肖文苑原本还想着安慰安慰自己的大哥,谁知猛然被自己的大哥骂了起来“你这个废物!什么事情都指望不上你!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能让你做什么?!”
肖文山喋喋不休的骂着,肖文苑呆住了,肖文山见肖文苑一脸呆滞,邪火丛生,直接提着拳头便挥向肖文苑的脸上。
肖文苑一拳被打趴下去,委屈极了。最后爬了起来,试着用手扒开肖文山的拳头。
奈何肖文山整个人就像一头野兽,毫无理性可言。看见肖文苑阻挡自己,不禁没有犹豫丝毫,竟然更加的愤怒,加倍的将自己的怒火向肖文苑挥去。
肖文苑最终还是受不了这莫名的怒火,也被打出了火气,大
喊道“你根本就是想要用我撒气!你连我做错什么你都不说,你便打我!”
愤怒的二人像地痞一样打起架来。
最后肖文苑已经动不了了,肖文山却依旧压在肖文苑身上,打的肖文苑几乎要昏迷过去
肖文苑这时强打起精神,艰难说道“文山之后,自当建一文苑。文山,文山,护我文苑。”
一句话,冰住肖文山。
肖文山知道这句话。
这是父亲肖琛时在肖文苑这个废物出生后说的话,那时父亲说“文山如山,既已如山,那不如这刚出生的,就叫文苑吧。文山山后,建一文苑,文山护文苑,兄长护兄弟,岂不美哉?”
岂不美哉?——美哉?
可惜这文苑,根本对不上父亲的期待。
肖文山呢?他仰头长叹。
他也配不上。
肖文苑见肖文山停了手,便昏了过去。
只留肖文山一人独自闭目。
肖文山自从受江元秀之辱,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他的自负碎成眼泪,散在无人可见的夜里。他的心,也黑了。
肖文山知道,他的心,确实黑了…
肖文山颓废的从肖文苑身上起来,颓废的坐在一旁。
过了许久,肖文苑这才缓缓醒了过来。
他有些畏葸的看着肖文山,最后留着泪,一句狠话都没说,竟然就这么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肖文苑看着肖文苑,竟然笑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明明揍了自己的弟弟,反而一点也不愧疚,肖文山突然意识到,窝囊才是最不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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