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发凉,终于知道司马昂为什么不让她到前头去看。“他们杀的是谁?”子攸低声问了一句,她回过头看看,身边站着的几乎全是伤兵,呵,她想起来早上司马昂问齐烈的话了,今天能行动自如的士兵几乎都去打猎了,莫非全都被人擒住了?
“他们恐怕已经侦查到这里有人了。”刘舍低声回答子攸,“咱们有两个脱逃回来的人说,他们挖了陷阱,又设了伏兵……咱们的人全数被擒。现在……已经砍了两个人的头了。”
子攸无声地贴紧了司马昂,司马昂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蛮子从没放弃过这里。有一个拄着剑的伤兵朝城门外啐了一口,他是铜羊关里原来的守将,大大小小的场面见得多了,“王爷,咱们不能站在这里看着弟兄们被砍头。他妈的!这就跟在铜阳关里看着临阳城的兄弟们被砍头的那天一样。天杀的蛮子!王爷,打开门血拼一场算了。”
子攸攥紧了司马昂的手,她不知道外头有多少人,可是就算他们只有一百人也足够制服这城里的人了,这里的人多数都是伤兵,而且蛮子都守着门口,就算他们都当起缩头乌龟,那也会饿死在这里。
刘舍和齐烈是王爷的侍卫,本该以王爷的安全为重,可是两人对望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出来。也有几个金吾卫见了这一幕难免胆寒,站在离城墙有一段的地方,木然地沉默着。
司马昂一只手突然重重地拍了城墙一下,子攸吓了一跳,他猛然回过头来,看着子攸的眼睛,子攸有些害怕,司马昂的神情有些奇怪。他深深地看了子攸一眼,子攸觉得他眼里的留恋和不舍就像是在看她最后一眼,“你……你要干什么?你想开城门?”她吞咽了一下,止住心里的害怕,“我也觉得该打开城门,大不了……”大不了死在一起,可是她不大想说出来。
司马昂捏了捏她的手,忽然抬起手来,抚摸了她的面颊一下,就当着一众侍卫的面,子攸的面上有些烧热。司马昂转开了眼睛,看着齐烈,“我把王妃的命托付给你。你把她带到地下水源那里,那里面的墙壁上有一个机关,可以从里面关上水源地的最后一道门,外人无法从外边打开那道门。你是知道的。”
“什么……”子攸惊诧的有些说不出话来,她拉紧了司马昂的手,“胡扯,我才不去!我不去!”
齐烈迟疑了起来,他也想保住王妃的命,可他不想舍弃了这些人独自活下去。
司马昂又看了她一眼,他没有再向她微笑,他看着她,像是想把她的模样最后一次烙在心里,他又向齐烈下了命令,语气坚决,不容人反抗,“齐烈,把王妃带到下面去,把她的手绑上,无论她威胁你什么都不要听她的,把她的嘴堵上。”他转开了头,不再看子攸了,他朝着齐烈吼了一声,“齐烈,你没听到我的话吗?”
齐烈走了过来,子攸抓着司马昂的手,脸涨得通红,“我不去,我不想躲起来,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的吗?你骗我!”子攸要哭了,她不想离开司马昂,她要躲起来,像那个什么狗屁王子苏门丁那样躲在地下活着吗?她不要,她不怕死,她只是不想一个人。
司马昂硬下心肠来甩开了子攸的手,“快点,把王妃带下去。等到外边安静之后,再把她放开。把她送回大颢国。”齐烈抓住了子攸的胳膊,子攸拼命挣扎着,司马昂不敢看她的脸,更怕看她的眼睛,“把她平安地送回去,不要回京城,把她送到……送到上官缜那里。”
“不。”子攸低声地叫着,她哭了起来,齐烈抓不住她,真的找了根绳子把她的手绑在身后。外边又砍掉了一个士兵的脑袋,城上的士兵却一片静默,没人敢看王爷和王妃。司马昂背对着子攸,他一直在看着外边,他没有眼泪,却一动不动,像是变成了城外荒漠里的石像。
“王妃,得罪了。”齐烈低声说,他抓起子攸的胳膊,把她托了起来,向下走去。
“司马昂。”子攸尖叫了一声,可是她离司马昂越来越远了,她怎么都没想到司马昂会有这么一手,她被带到了地下,她不住地尖叫,挣扎着想要挣脱开绳索,齐烈最后不得不用她的手帕堵住了她的嘴。她在黑暗的地下河边瞪大了眼睛,看着齐烈关闭了那道门,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叫不出他的名字了,只能呜咽地哭着。(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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