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一组,写着“生辰快乐”几字。衬得那滟滟水光,更是醒目。这还不算什么,只见潭中漂浮着数百盏河灯,全是用细纱扎成荷花的形状,或白或粉,散落在潭水中,照得那幽幽碧水一片盈然,恰如银河一般。
数寒看得惊喜,不由自主向前走了几步,回头正要叫楚天傲,却看不到他人影了。一时不知道他又搞什么鬼,四处找了找,都没见到。正自惊讶,突听见水面上有打桨的声音,却看到一艘橹摇小木船正从对岸慢慢驶来,船上灯火阑珊,渐渐划过碧水,从那一朵朵莲花中行来,船后打桨的人缓缓掩在黑暗里,看不清眉目,却轻轻吟着一首诗,可不正是楚天傲。只闻声音隔着水声悠悠传来: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一曲吟完,船恰巧靠岸。楚天傲便站在船上向她伸出手,微笑着:“伊人可愿与我同舟?”
清水、莲灯、月光……她似乎要醉在这副画里,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他一握上她的手,便猛地一拉,她哎呀一声,向前紧迈几步,跳上了船头。船身受到震动,晃得厉害,她心里一紧张,死死抱住他,他却已凑近来,吻上她的唇……
船渐渐平复下来,她的心却还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她抬起笑意盈盈的眼睛,半是迷乱地说:“天傲,我都要醉了。”
“我也是。”他低低应着,看她双颊染赤,双目含情,一副醉人的模样,忍不住又吻了上去,直到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了才放开。
船偏小,两人在上面之后下沉了不少,坐在舱内伸手便能触着潭水。两边窗上挂着的是藕色纱帘,半挽着,被微风一吹,便轻轻飘起来。数寒在舱内坐了,观赏着萦绕在四周的盏盏河灯。楚天傲把船划到潭中心后,走了进来,指指旁边一个包袱,道“夜凉,你把披风围上。”
她打开包袱一看,果然有件玫红色的织锦皮毛斗篷。她一笑:“现在热得很,怎么穿得住。”
楚天傲看她颊飞红霞,唇含朱砂,显然是热得很,也就不再坚持,却变戏法般地拿出个食盒,打开来,却有一小壶酒,加几样果子。那食盒可以展开,摆在舱内俨然成了个小桌子。数寒见船在摇晃,盒中的杯盏却不动,不禁好奇地碰了碰。原来那些杯盏都是特制的,底比普通碗碟的要深半寸,食盒内刻有凹槽,那杯盏被镶嵌在里面。
楚天傲见她东摸摸、西看看,好奇得很,不禁一笑,顺手倒出两杯酒,递过去一杯,“给我们的小寿星祝寿。”
她接了酒,和他碰碰杯,一饮而尽,然后笑着:“这样岂不是醉得更厉害。”突然见到飘到船边的一盏河灯上隐隐约约似乎有字,不禁好奇,伸手要将它捞上来。
只是她一动,船便微微晃动起来,楚天傲怕她摔着,急急地说:“我来。”
她却已经把那河灯拿在手里了。只见那灯做得十分精致,蒙着双重白色轻纱,外面的一层展开,里面一层却微微拢住,形成一朵半开的莲花,内层的轻纱上却写着一行小字。细细看来,她却愣在那里,感叹这一天的惊喜实在是太多。只见上面用小楷写着八个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