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的身影,如今剩得萧瑟在这暮色中沉寂无语。
就连小时候那打在屁股上硕大的巴掌,今天都不再奏效。
记得五岁那年,他偷偷拾起小贩掉在地上的一支竹笛,藏了起来。被父亲察觉后按在膝上扒去裤子打得小屁股肿痛,他哭喊,母亲在一旁替他求饶:“相公,别打云儿了,你手重,他小,受不住。”
直到奶奶来了,云儿都是瑟缩的抽噎。
父亲却拉过他,裤子都不及提起,逼问他:“可知错了?”
他就胡乱的点头,被父亲抱了在怀里。
眼前的父亲,他军中的元帅,却是如此的执拗,愤怒之极到无可理喻的地步。
父亲气愤的又抽了他几下,浓眉下锋锐的目光透出些柔和,喘息的说:“起来吧,是爹无能,不能给她一口饱饭吃。”
父亲的落寞无奈,仿佛让云儿联想到月儿的哭诉:“父皇他也没办法,谁让他亡国之君,谁让他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只能眼睁睁看了金兵在他面前糟蹋玩弄贵妃和姐姐们。”
覆巢之下无完卵,这该怪谁?
“回营吧,回营到爹帐里,给你上药。”
云儿不置可否,试了两次去娶挂在树枝上的袍子,一伸手却牵动伤口剧痛,跌倒在地。
“别逞能了,疼得厉害,趴到爹的马上回营吧,回去给你上些药。”父亲一把揪下袍子为他披上。
眼前想起那年冲坡坠马被爹那一百棍打得死去活来的景象,那年他十二岁,还真是个孩子,娘知道这些吗?她做何感想?
一切过去了,再伤感也无益。
“爹爹说笑了,只有俘虏才背驮在马背上擒回军营。岳云身为宋军将领,被元帅驮回帐里岂不被人嗤笑?”
岳云紧要了牙,一头的冷汗湿了后背,瑟缩颤抖的咬了牙在雪中跋涉向军营走去。
“去爹的帐里上些药。”
“多谢爹爹,孩儿帐里有药。”
没了继祖哥的陪伴,张宪统制也告假回乡省亲,军营里大年前显得无比寂寥。
岳飞来到岳云的营帐,见桌案上摆满零乱的瓶瓶罐罐,知道他自己上了些药。
“让爹看看。”岳飞凑到岳云的床前,岳云却翻身起来:“不妨事,帐里冷,岳云就不脱衣服烦父亲看了。”
见父亲迟疑的目光看着他,岳云解释说:“亲兵来给岳云上过药,岳云就在军营呆上两日,怕回去吓到媳妇。父亲请回吧,别让奶奶担心,就说岳云临时有军务。”
岳飞也感叹儿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成人般的周密仔细,怕同他做机宜文字的职务有关。
“你记得晚上睡觉多加两床被子。”
岳飞嘱咐一句,离开帐子。
“赢官人,怎么不回家过年,反来营里了?”亲兵小许是孤儿,也是当年童子营过来的。看了岳云摆了一桌子的药罐问:“你挂彩了?”
岳云摇头,见小四惊愕的样子忙说:“是元帅刚才摔了一跤。”
小四这才放心,端来一碟雪白的馒头,那是细面馒头,军营里逢年过节才吃得到。
岳云望着那蒸腾热气的馒头,忽然眼睛潮湿,对小四说:“这些馒头真好,我带回去几个给妹妹吃。去帮我牵马来。”
岳云有意牵了马出营走出一段,翻身几次要上马,都被伤口牵得疼痛跌落下来。
咬咬牙,他终于翻身上了马,打马再次来到那个闲置的小院。
“哥哥~~”燕奴惊喜的扑过来。
“云儿,娘就知道你会回来的,云儿,你没事吧?”刘氏喜极而泣,拉过岳云去搂他,却见儿子的眉头猝然皱紧。
“云儿,他又打你了?”母亲关切的问,岳云笑了摇头说:“你们走吧,这些馒头带在路上吃。”
“云儿,云儿快让娘看看,他~~他当真打你了?”
“若是真为岳云好,你们就快走吧。”岳云沉下脸说。
刘氏无奈的点点头,含了泪:“娘不连累你,娘就走。”(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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