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便拜:“臣并非有意构陷太子殿下,臣也是…”
“袁爱卿不必多言。”明德皇帝削瘦的面庞上,一双狭长的龙目中精光一闪,“凡事皆在朕的心中。袁世章心存私怨,设计诬构东宫,着革去其大理寺卿之职,贬为庶民,永不再录用。”
袁世章一肚子的辩解之词,只说出一句,就被皇帝截住了。
心存私怨…
他在心里掂量了一下皇帝的用意,只觉得万般冤屈无从申解,半晌方长叹一声,磕头说道:“谢主隆恩!”然后自己卸下头上乌纱帽,起身向殿外走去。
朱尔衡也有些愣怔,他怀里还揣着昨晚从进出裕王府的黑衣人身上截获的一封信呢,那封信虽只廖廖数语,却是明确地在向裕王传达:“护龙玉已到手,事情进展顺利。”
他刚才见袁世章磕头求饶,象是要供出幕后主使的样子,心中暗喜,只等着袁说出那幕后主使,他再将此信祭出,便可一举坐实裕王不守圈禁规矩,不思悔过,意图构陷东宫的罪过。
谁知袁世章只吐出一句话,就被皇帝给拦了回去,简简单单的一句“心存私怨”,就将此事打发了。
他的手抚过胸口揣信的那个地方,想起了海良曾经告诉过他:皇帝听说裕王于圈禁之中,日夜忧苦愁思,颇为动容…
朱尔衡尚未从这个仓促简化的了结中回过神来,就见明德皇帝威仪的目光扫过阶下将头埋到胸前的周、丛、左三人,沉声说道:“朕只不过抱恙几日,就有人打起自己的小算盘,到处煽风点火。当朕真的盲了聋了不成?若让朕发现有人暗中捣鬼,扰乱朝政,危及社稷,朕定不轻饶。”
阶下三人不由地将头埋得更低,再不敢抬起。
朱尔衡心知护龙玉一事,只能到此为止了。可是江月昭还关在大理寺呢。如今大理寺卿被贬,新官尚未任命,正好有理由让刑部接手。
大好的机会,可不能错过。他向曲西铭递过去一个眼神。
曲西铭领会了他的意图后,再次出班奏道:“启奏陛下,大理寺主审官缺任,那容江氏的案子不如…”
“对了!”明德皇帝再次抢话,截住曲西铭的后半句说道:“大理寺公务繁多,一日不可无主事的官员。朕现擢升大理寺少卿钱沐恩为大理寺卿。刚才诸位卿家所言,朕也心有同感。容江氏一案牵涉重大,刻不容缓,就由钱沐恩负责主审吧。如果案件审理过程,有任何的疑点难解之处,就来奏给朕,朕自有决断。”
朱尔衡一听就急了,赶紧出声说道:“儿臣认为钱沐恩刚刚擢升,资历尚浅,难当此任。父皇…”
“朕不是说了吗?有任何的难解之处,只管来奏朕,朕自会决断。难道太子认为,朕的裁断竟比不上刑部和都察院的裁断公正吗?”明德皇帝面露不悦之色,语气中有斥责之意。
“父皇近日龙体欠安,何必为此等小事操劳,朝廷养着这么多问刑官吏,自是应当为父皇分忧。只要父皇保得龙体安康,我大月朝黎民百姓方可享安居乐业之福。”
“太子一片孝心,朕心领了。”皇帝语露不耐,“朕的身体还好着呢。此事就这么决定了,不必再做他议。众位卿家还有事吗?无事就退朝吧!”
殿官见皇帝如此说,便高声唱报:“退朝!”
明德皇帝不待百官动身,兀自起来,转身向后殿走去。
文武百官站直身来,意味深长地看向九级台阶上面色沉郁的太子和阶下曲范两位大臣,摇摇头,转身三五成群,结伴出了泰和殿,各自下朝回家去了。
曲范二人待朱尔衡走下阶来,凑近前去低语道:“太子,皇上这意思…”
朱尔衡苦笑一下,向二人说道:“今日有劳两位大人相助,本王谢过了。本王还有急事,先行一步。”
说完,他一撩袍摆,急步向殿外走去。(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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