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应了一句。倒是金圣源,一向和气的他,这个时候脸色竟然算不上多好看。
萧承又扭头看向桑,半是开玩笑地说道:
“朕手下人说,你这位阴阳家门人尤擅识人,在夏国很有名气。既然如此,朕今日便不做介绍,且试试你这位阴阳家高徒,能不能认出他们二人的出身吧。”
既然是要面见萧承,东厂那边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恰好这桑磐在武林之中名气不算小,所以东厂倒是也没费多少心力,便查出了他的一部分底细。
桑磐,阴阳家出身,是如今阴阳家中,在江湖之上行走的代表人物之一。八阶的修为,修为不算低,但很少显露武功,最擅阴阳家秘术“观心瞳”,曾经以算命师的身份游历天下,名声也很大。
听到萧承这番话,桑磐沉吟片刻,便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在下愿意一试!若有错漏,还请皇帝陛下多多包涵。”
桑磐再次打量一下金圣源二人,斟酌着开口,道:
“这位老者,应当是如今在中原,已然销声匿迹的家门人。
萧承眉头一挑,不由问道:
“怎么说?”
桑磐轻笑一声,一脸高深莫测道:
“老者不论是此前坐在椅子之上,还是说刚刚起身恭迎皇帝,一举一动之间,脚掌总是虚踏地面之上,显然是轻功高明之辈。再看他腰间揣着的那柄白纸折扇,其上并无装饰吊坠,显然并非是附庸风雅之物。这扇柄之上还有磕碰的痕迹。这架势……”
桑磐顿了顿,用手掌轻轻一拍桌面,胸有成竹道:
“这架势,就像是这样。说书先生说书时,用折扇充作惊堂木,轻拍桌面而留下的痕迹。既是诸子百家中人,又符和这种条件的,也便只有此前因夏皇针对,而逃入天南之地的家门人了!”
嗯,很合理!
家门人,职业一般不是说书先生,就是八卦狗仔。随身带着的白纸折扇,是办公用品。轻功好,是职业需要,要不然容易被人打。
萧承轻轻拍掌,面露赞叹之色,随后又指向了一旁的金圣源,继续问道:
“不错,一点都不错!那这位呢?”
桑磐瞥了一眼金圣源,沉吟片刻,道:
“这位嘛,是杂家?”
金圣源冷哼一声,撇过头去,也算是应了自己的身份。
“说说看,为何认得出来?”萧承开口道。
桑磐笑着道:
“这位体型富态,举止打扮,颇有商贾之气。身形却又矫健,显然身负上等武功……”
他话音未落,一旁的金圣源却是忍不住打断道:
“陛下,前太师汪晓庇护我杂家之事,未曾瞒着自己的师门。”
杂家主张兼容并包,意欲汇百家学说精华,以一家之言而驭百家之学。
此举是引得诸子百家震怒,派人以窥觊百家核心经义、武学的罪名围剿。杂家自此宛若丧家之犬,丢了原本的基业,无奈之下逃离中原,躲入了天南之地。
也正是因为如此旧冤,金圣源对这些人,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
恰逢彼时,汪晓初掌朝政,手头没有亲信,也不曾有相熟的师门兄弟帮衬。为了防止佛门趁机动手作乱,他便以想要借用杂家残存的力量,以作牵制。
双方一拍即合,杂家以派遣门中精英为汪晓效力二十年为条件,得了汪晓庇护他们的承诺。
而这件事,汪晓从始至终,都没有瞒着自己的师门。
所以这桑磐,一开始便知道二人的身份。
金圣源的话刚刚说完,桑磐神情一僵,然后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苦笑着解释道:
“倒也并非全是糊弄皇帝之言,毕竟我确实也看出来了……”
桑磐刚刚说的话,也确实都是真的。这么咋一听,就好似是他从蛛丝马迹之中,直接看破了二人的出身,唬人至极。
但实际上,这不过是他知道结果之后,而进行的倒推,自然不会有什么错误。
萧承倒是不介意地摆了摆手,开口朗笑道:
“看来桑磐先生,是将行走江湖之上的手段,用在了朕的身上了?哈哈哈哈!”
装哔不成反被打脸的桑磐,脸上微微有些涨红。
“不过桑磐先生,倒是也不要怪罪金门主,毕竟杂家当年之怨,尤未忘记,自然不会给你这个面子了!”
萧承说到这里,突然又来了兴致,忍不住问道:
“说到这件事,朕倒是有些好奇。按理说你等诸子百家,若是觉得杂家理念有所威胁,不是更应该相互辩上一场,以证明自家学派的正确吗?这么动手,不太附和你们学派风格啊?”
桑磐闻言也是一阵沉默,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道:
“诸子百家的武学,皆是各门经书典籍演化而来。论武,就是在辩经,从来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