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手下闻言,忙不迭地将书信递了进来。
葛朱一把夺回,打开扫视一眼之后,整个身躯顿时松弛了下来。
还好,不是什么坏消息!
沈睿广心中有些忍不住,道:
“什么事情?”
葛朱闻言,神色莫名,将手中的书信大大方方地递了过去,道:
“东家在京中御史台中,也安排了人。东家的意思是,既然这个海瑞的性子摸不清,那就换一个能和咱们合作的!”
沈睿广扫视书信一眼,终于是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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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那间简朴的两进院落之中,海瑞微微抬头,道:
“打发走了?”
刚刚拦下葛朱的那名差役微微点头,道:
“是,赶走了。”
一旁的郅都,露出凝重之色,道:
“大人,你这是第六次回绝他了。这般下来,只怕下一次上门,就不是带着礼物的葛朱了!”
海瑞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沉声道:
“无妨,若非顾着大局,本官岂容这些虫豸在眼前猖狂!”
张汤闻言,却是不解道:
“大人,如今这常宁县城之中,瘟疫逐渐平息,解封之日不远。如此情况,咱们何必还要顾忌什么呢?”
海瑞闻言,脑中顿时浮现出,自己此前看到的,夏国那边的城外场景,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忍。
常宁县中,因为道衍的缘故,官府行政能力并非完全瘫痪。加上当地驻守的边军,是以尚有能力安置难民,维持秩序,使得情况,并没有那么糟糕。
但常宁县城外,就并非是这般情景了!
当初因为城中汇聚了太多的难民,蒋县令当机立断,关闭城门,阻止了剩余难民进入城中。致使又是数十万的夏国难民,被拦在了城外。
为求活路,有部分人离开,或是折返家乡,或是躲入大山之中。但也有相当一部分再无余力行进的人,选择了在城外苟延残喘。
难民之间,无人组织,自然是没有什么秩序可言。
一开始的时候,城中尚且还能听闻外面人之哀嚎痛哭之声,但到了现在,因为瘟疫肆虐,如今城外,无数难民因瘟疫而亡,尸体堆积如山,再无半点人气。
便是大白天,野狗呜咽,老鸦泣声,白骨露于荒野,与野草纠缠一起,宛若阴森鬼蜮,让人心中生寒。
海瑞轻叹一声,道:
“且先看着吧!若是当今陛下能够听从道衍大师的劝谏,这些硕鼠虫豸,还是有点作用的。但凡能够救下一些百姓,我自然可以暂时容忍他们!”
海瑞的话说得不清楚,郅都张汤二人,也不敢多问。
唯有刚刚那名差役,微微攥了攥腰间的铁尺,朗声地道:
“三位大人莫要担忧了,便有刺客,想要伤到海大人,也要先过了我等师兄弟这一关啊!”
听闻他的话,海瑞看向差役,点头道:
“你们法家出身的弟子,无论武功才学,皆是上上之才。结果却要委屈你们,这一路上充任本官的随行差役,实在是心中惭愧!”
从这番言语之中自可听出,海瑞身边的这些,御史台委派而来的随行差役,竟然全都是法家弟子充任的。
天下显学之中,法家本就位居前二,地位尊崇。法家出身,便是不太出色的弟子,出师门之后,也不会去充任普通的吏员,更不用说去做差役了。
这也是正值如今,诸子百家拼了命地想要向萧承展示自家诚意,这才有这些弟子前来效力。
其实不光是海瑞身边,这次萧承派出的各路监察御史身边,都有法家之人。
这些法家弟子前来,既能够起到护卫之责,保护各路御史。除此之外,萧承还示意过法家,会从其中挑选出可用的人才,直接进入御史台听用。
双方也算是一拍即合!
差役看着眼前身形消瘦刚肃的海瑞,眼中凝重真诚,拱手道:
“本就是为当今陛下,为大云朝堂效力,谈不上委屈。更何况一路之上,大人为人处世,已经这刚强肃直的性子,更是让我等师兄弟心中折服!请大人放心,我等必定保你周全!”
海瑞闻言,点了点头,道:
“如此,便有劳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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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伯温微微晃动着手中的竹筒,片刻之后微微一倒,从中滚落数枚铜钱,一一排列在面前。
一旁的章岳看得眉头直抖,忍不住道:
“你还懂卜算之道?”
刘伯温微微抬头,轻笑一声,口中很是谦逊道:
“略懂、略懂……”
章岳闻言,却是微微摇头,道:
“我有阴阳家出身的朋友,见过他卜算。别的不说,他卜算需用精心温养的龟甲,静心斋戒之后,方可动手。而如今见你手中的竹筒,怕是过于随意了些吧!”
刘伯温闻言,耸了耸肩,道:
“这卜算之道,就是以己心勾动天地之心,从而得到冥冥之间天地的回应,以此窥探天机。既然如此,真正精通卜算的人,自然便可随心而动,又何必弄那么多讲究呢?”
章岳闻言,失笑一声,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随口问道:
“那天地给了你什么样的回应呢?”
刘伯温闻言,站起身来,微微伸了个懒腰,道:
“天地告诉我,只怕老先生,要随我一同前往中庆城了!”
章岳当即指着刘伯温,笑道:
“何以见得?”
刘伯温闻言,耳朵一动,指了指远处的官道。
章岳见状,旋即望去。
便见官道之上,数道身影纵马而来,朝常宁县的方向望去。
章岳挑了挑眉,道:
“怎么,你有看出了这是云国朝廷的人?”
“自然!”
“何以见得?”
“观这些人头顶气运,有皇气相随,当然是云皇亲信!”
“你还会望气?”
“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