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缘法,还派使臣前来要自己纳贡称臣的说法,他顿时恨得牙痒痒!若是萧承此时出现在他面前,他只恨不得要千刀万剐,方能解开他心中的憋屈之意。
就在此时,他的贴身太监辟秽忽然走来。
虽然辟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当他看到黎卫宁站在殿外,神色难看至极的时候,心中顿时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犹豫片刻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倒退两步,想要趁着自家王上暂未发现自己,悄悄离去。
但显然,他动作慢了一步。
黎卫宁扭头便看到辟秽蹑手蹑脚的模样,强压着心中的无名火,咬牙道:
“你在干什么!”
辟秽听到黎卫宁开口,浑身顿时一颤,咽了咽口水,缩手缩脚地走上前来,行礼道:
“王上!”
黎卫宁冷冷地看着辟秽,道:
“你刚刚在干什么?”
作为黎卫宁的贴身太监,自然对他的性格无比熟悉。听到他此时的话,辟秽当即便知道自家王上此时依然在暴怒的边缘。
原本想要禀报的话,顿时堵在了他的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
注意到辟秽的神色,黎卫宁神情更冷,声音越发冷冽起来,沉声道:
“快说!”
其中隐藏着的滔天怒意,已然蓬勃欲发。
辟秽心中一颤,只得颤声道:
“云、云国使臣,今日求见,想要于朝会之上面见王上……”
话音一落,便是深深的死寂。
片刻之后,辟秽便听到凛冽风声,忽然传来。
“砰”的一声闷响,一枚龙形玉佩,正中辟秽的额头。然后这黎王随身携带,价值不菲的玉佩,便重重地摔在地上,摔作了数瓣。
辟秽感受着头上传来的剧痛,却不敢动作,死死低伏在地,头都不敢抬。
“废物!废物!”黎卫宁怒吼一声,神情激动之下,甚至上前用力地踹了辟秽一脚,将他踹得翻过身来,
如今的黎朝,国中精锐尽丧,军事实力未复此前三成。再加上陈丰、黎护二人引兵除去黎醒党羽,致使朝中大员尽丧,国中朝政动荡至极。
如此局势,面对云国册封的圣旨,除了避而不见,以现在朝中局势不稳的借口尽力拖延之外,已再无任何办法。
但就算拖延,又能拖延到何时呢?
当今日,云国的使臣明确提出要面见黎卫宁,当着黎朝百官的面宣读萧承的册封圣旨之后,黎卫宁便再也找不到推脱下去的理由了!
除了无能狂怒,黎卫宁已然再无办法。
辟秽死死跪伏在地,蜷缩着身子,不敢有任何动作,口中连道:
“王上息怒,王上息怒啊!”
黎卫宁看着辟秽狼狈的模样,刚刚抬起的脚却是放下,面露颓唐之色。
沉默许久之后,他才深吸一口气,喃喃道:
“如今国朝局势如此,也只能接下这册封旨意了。国之屈辱,便由孤一人忍受吧。待孤整顿国内之后,静待时机,自有洗刷耻辱的一日。”
黎卫宁这话,声音极低,自言自语的模样。显然,这是黎卫宁在给自己找一个理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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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国京师,金陵城皇宫之中。
夏皇眉头紧皱,看着西南方向,面露凝重之色。
刚刚那感觉,引朕心中悸动,似乎有些不太寻常啊!
一旁的贴身太监四喜,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
“陛下,可是在担忧岐王殿下?”
夏皇闻言,微微回过神来,将刚刚的那股异样感觉暂时放下,冷哼一声,道:
“哼,不爱惜己身,以身犯险的莽撞小儿。他自找的,朕为何要放在心上?”
声音虽冷,言语更多是不满。但在老太监四喜听来,却是另外一番意思。
当今夏皇的皇子皇女加起来,都三十多个了。皇家子嗣一多,自然也便少有父子之间的情谊,相互之间,像君臣多过像父子。
放到一般的皇子身上,只是亲身进入瘟疫地区而已,又没有死去,夏皇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的。
他能这般,显然是将岐王放在了心上。
夏国朝堂之中,因为夏皇的有意放任,诸皇子培植势力,相互之间争权夺利,为了空悬的太子之位,不知道打成了什么模样。
早些年还好,但如今夏皇的年纪越来越大,这件事已然到了最后出结果的时候,各方都已经坐不住了。便是夏皇身边的亲信太监四喜,也忍不住试探了起来。
四喜垂下的眼眸微微一转,连忙笑道:
“陛下怎么这么说呢!岐王殿下果敢有担当,如今以身犯险,亲自进入西南诸郡坐镇,也是心忧国事,想要为陛下分忧罢了。”
说完,老太监连忙偷偷打量起夏皇的神色。
夏皇脸上随意地看了老太监四喜一眼,然后低头道:
“他若是能够早日回京,朕才能够少操点心……”
老太监四喜面上轻笑着回应,心中却是忍不住生起了波澜。
万万没想到啊,看陛下这意思,竟然是这诸皇子之中,最不循规蹈矩的岐王,最得陛下属意……
嗯,看来得交代子侄们,多向岐王身边靠靠此时!
想到这里,四喜连忙低头道:
“陛下,岐王殿下坐镇西南边军大营,应该暂时不用太过担心。只是这粮草物资筹措,是万万不可短缺的。奴婢这边,可要派人去盯着?”
夏皇闻言,眼皮一耸,冷笑道:
“也好!朕的这群儿子,是真的会扯后腿的。这都数月的功夫了,粮草物资竟然才送了那么一点。若非有人使劲,只怕就连那点东西都送不过去……呵呵!”
四喜闻言,眼睛低垂,不敢接话。
这些话,已经不是他能够插嘴的了!他的身份,毕竟只是太监。诸皇子再如何,那也是皇子啊。
“请陛下放心,奴婢这就交代人去办!”
夏皇点了点头,轻叹一声,微微摇头,继续低头伏案处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