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声声响动。飞石、箭矢密密麻麻,覆盖而去。
金陵水师主将陈定山,看着远处海面上的战况,目眦欲裂,当即催促道:
“再快!再快些!”
来援的金陵水师将士,全速前行,想要尽力救下雷州水师袍泽。
但可惜的是,夏国水师战船既不如云军战船迅速,也没有能够凝聚大军异象加持。甚至还是逆风逆流而行,速度无论如何也比不上云军战船。
这短短的数十海里,此时便仿佛变得极为遥远,无论如何都无法赶去。
一众金陵水师将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云军水师数轮进攻之下,雷州水师残部十余艘战船,或是倾覆,或是缓慢沉入海中,又或是被火箭点燃难以扑灭。
船上的一众水师将士,只能哀嚎着跳入海中。声音之中,满是绝望无助。
雷州水师主力,就此尽数覆没!
而此时,金陵水师援军,方才姗姗来迟。
陈定山与刘仁轨率领的战船,此时仅隔数里,甚至都能够看清对方战船之上将士的面貌。
这个时候,便听得“嗖”地一声尖锐破空之声传来。
一支羽箭突然射来,发出“铛”的一声,重重地钉在了夏军战船的甲板之上。
云军战船之上,刘仁轨手持弓箭,昂首挺立,挑衅嚣张之色,毫不掩饰。
金陵水师将士眼看着雷州袍泽覆灭眼前,本就心有火气。此时见刘仁轨如此,个个顿时义愤填膺,咬牙道:
“将军,怎么办?”
“请将军下令,末将愿为前锋,为雷州水师袍泽报仇!”
陈定山望着远处,那携巨鲸异象而来的云军主力,却是强忍着心中怒火,咬牙道:
“云军水师主力便在其后,数量不弱我部,船只精良更甚。决不可与其浪战,否则便覆雷州水师下场!”
“如此,不光牵连麾下部众、袍泽死伤无数。而且在金陵城重新调集水师南下之前,云军水师将会再无掣肘,横行、袭扰沿海诸郡,有负陛下、朝中大人们的重托!”
陈定山之言,顿时让原本愤慨的众将沉默下来。
云军奋战多日,将士疲惫。可夏军这边,也是一路自金陵疾驰而来,也未曾好生修整。
两方皆是疲惫之师,而云军战船更为坚固精良,胜算不多。至此时节,若是再一味浪战,轻则损兵折将,重则全军覆没,使云国水师再无制衡!
陈定山咬着牙,沉声道:
“下令,全军后撤……告诉云军,我部今日无意交战,只欲搜救我雷州水师将士!”
而今形式,便是云军强盛。众将无可奈何,只能低头应是。
远处云军旗舰之上,郑和手举嵌金琉璃镜,看到金陵水师不敢交战,缓缓后撤,当即露出笑容,朗笑道:
“好!速速派人,递捷报于京!”
郑和对着中庆城方向,面露尊崇之色,俯身行礼,高声道:
“感念陛下之恩,我武里府水师上下将士效死,奋战多日,今日全歼雷州水师,占据雷州!为陛下贺,为大云贺!”
一众将领,当即遥拜中庆城方向,齐齐暴喝道:
“今日全歼雷州水师,为陛下贺,为大云贺!”
振奋之声,响彻上空,引得云军水师将士齐齐高声喝道:
“为陛下贺,为大云贺!”
“为陛下贺,为大云贺!”
“……”
金陵水师正灰溜溜地后撤,又听闻对面的云军传出山呼庆贺之声,上下将士顿时心神动摇,士气更为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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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州郡,江城府。
伴随着永州、阳平关被破,云军大举攻入邵阳、安顺两郡,夏国西南防线崩溃,战火蔓延各州县之中。
江城府因为身在后方,又是西南招讨司官署所在,有重兵防守,如今倒是还算稳定。
而就在西南招讨司之中,一处并不起眼的院落之中,宫英纵看着手中搜集、汇集而来的西南各地情报,眉头紧紧皱起,喃喃自语道:
“阳平关被破,是云军绕道阴平道,奇袭攻破。如此用奇,怎么看也不像我那位师兄的手笔啊……”
纵横家章岳,传承的是“连横”,擅以强击弱,浩浩大势强压之下,天下莫敢不从。用奇之策,着实不是他能够用出来的!
一旁的身穿绣衣锦袍的绣衣使,此时出声喊道:
“大人,京中指挥使传信,请您帮着出谋划策。还有德阳侯,如今已经领兵马退守衡阳府,也派了人前来向大人问策……”
宫英纵此时眉头更紧,心神有些发乱,对着手下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继续喃喃自语道:
“到底是我那师兄,还未曾出手……还是说,他已经融汇纵横两脉,到了让我琢磨、参详不透的境界了?”
手下绣衣使注意到宫英纵的神情有些不对劲,声音更大:
“大人?大人!”
宫英纵此时,方才微微回过神来,皱着眉朝那名绣衣使看去,闷声道:
“你刚刚说什么?”
“大人,指挥使大人自京中传信,请您为如今西南局势出谋划策。还有德阳侯那边,也派人前来问策!”
宫英纵眼睛一眯,心中决心一下,喃喃自语道:
“到底是如何,再试一试就知道了!”
说到这里,宫英纵深吸几口气,强压下纷乱心绪,开口沉声道:
“我此前,倒是早有后手!而今云国为了吞下西南六郡,已然精兵尽出。云国、安国、象州郡边境之上,尽皆空虚,恰是动用我此前布下众多暗子的时机!”
屏风之后,一道身影缓步走出,躬身行礼道:
“谨遵门主之命!”
宫英纵又扭头看向手下的绣衣使,沉声道:
“我书信一封,你速速派人送完京中,事关布局,万万不可有失!另外德阳侯那边,告诉其只需全力坚守,时局未必没有反转之日。”
手下绣衣使闻言,连忙拱手应道:
“是,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