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不吃饭吗,如此之类的话,总之就是不讲人话不讲理。
要是只这样也算万幸了,就当是老天不开眼,没想到孙康只要作坊里一没有活儿就带着手下地痞出去溜达,看见谁家的房子稍微有点破损了就抡起大锤狂砸一气,然后扼腕叹息这等建筑破损严重,并告诉这家主人几日之内必须到孙康作坊里交钱修补。
孙晓的外甥叫许洋,他则是控制了海边的渔民们,抽卡索拿无所不用其极,为了敛财设立了无数莫名其妙的税,不交税的好说直接打死,更可以冠上海盗的名号,连家人也得跟着遭罪,年轻的女子卖到孙荣的窑子里去,男人和老妇则去孙康的作坊。
不少渔民被逼无奈,有家不能回,直接住在船上。可这大海不同于湖泊,住在海上每日要经受大风浪,稍有不慎就得船翻人亡,纵然如此这群渔民也不愿回去活受罪。一旦回去,就得任由许洋摆布,不听话就活不下去,死到成了一种解脱,这世间有种滋味叫做生不如死。
可想而知,这三人如此欺男霸女的,自然有一群打手之类的,在登州府他们接替了官差的职责和各种地痞癞子的工作,每日在大街上搜刮着百姓,有谁不服的就地正法。若是说刘振刚是无法无天的话,那么现在登州的百姓就不知道什么是法了,甚至有百姓在想若是刘振刚在会不会好一些。大家都盼着陆炳或者戚景通能早一些回到故地,好好地惩治一些这三个新冒头的恶霸以及他们的后台知州孙晓。所以,陆炳一出现在旅店的时候,才会收到如此万众瞩目,外加热烈欢迎。
登州府也就是因为底子厚,才没被这几人整垮,百姓们靠海吃海,也能勉强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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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站在衙门前,顿时百感交集,自己该如何面对孙晓呢?惩戒是不可能了,自己无官在身,手中也没权利允许这么做,有皇帝御赐的令牌撑着不被旁人欺负是必须的,可欺负旁人的资格陆炳也是没有的。除了用钱砸别无他法,可是给这等官员送钱岂不是为虎作伥狼狈为奸吗。陆炳顿时感到深深的无奈和无力,好似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气一样,陆炳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了知府衙门。
这般提着礼前来的人不少,门口的班头也就见怪不怪了,原本知府应当住在衙门的后院,或者别立外宅,后院自然就有后门,后门改为院落正门,寻常人等走那里,衙门口的大门则是办公用的,闲人免进。可是孙晓这儿不同,他把后院的门封死了,只留了个小侧门,供下人走和粪桶等肮脏之物的进出,至于旁人一律走知府衙门大门。
衙门口本来就是威仪的地方,这下甭管是有事儿前来还是送礼的,就先被官府的威仪给震慑了,往后谈话估计也顺利了不少。只不过这点对陆炳不太合适,且不说陆炳也算是带过千军万马的大将,就是说陆炳初入官场还是一名锦衣卫的时候,就在北镇抚司工作,那里可是有臭名昭著令人闻之色变可止小儿夜啼的诏狱。对于令别人不寒而栗的锦衣卫来说,小小的登州府衙门这点威仪感根本不存在。
陆炳器宇轩昂的往里走,班头这下发愣了,心想这人没有一丝胆怯感看来来头不小,于是乎连忙上前拱手抱拳相迎,旁敲侧击诚惶诚恐的问过话后便引入班房稍坐,门房赶忙去通秉。
孙晓坐在屋中喝茶,他的侄子孙康就在跟前,汇报着进来的所见所闻。
说来孙康倒也聪明,陆炳修房子的事情他知道,但他并没插手,能够有财力修造这么大一片院子的人绝非等闲,不是寻常的老百姓那样可以随便欺负的。
有次孙康带了几个手下前去看看,想要探听点这家的情况,刚问出来老爷姓陆的时候,夏大德便出来了,粗声粗去的质问他们是做什么的,并强行来住了孙康等人地痞的去路。
夏大德也算久经沙场的战将,手上的人命虽然没有陆炳的多,也决计是不少的,再说自小杀猪的他天天在血肉里翻腾,浑身的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一丝杀气,加之身材魁梧更显凶悍。别说是人,就是野狗在夏大德身边走过也会夹着尾巴悄声而过,丝毫不敢吠叫。
夏大德拉着孙康问了两句,当时孙康的手下就吓得四散而逃了,夏大德长得凶蛮性格却好客的很,非要拉着孙康进屋饮茶,只是那气势和表情不似是喝茶,好似黑白无常拉人入鬼门关一样,宛如对孙康等人说:你们进来吧,进来就把你们剁吧剁吧了。
孙康强忍着心中的胆怯,颤着音婉拒了夏大德,这才得以脱身。昨日从城中的旅店之中得知,那个修宅院的陆老爷就是当年在登州除掉刘振刚的陆炳,于是乎孙家人团聚府衙,开始商量对策,希望不要重蹈刘振刚的覆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