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大人把所有人都接见了一遍,婚礼似乎意味着就此结束。
任小蝶摸出了一本厚厚的奏章,不死心地开口,“圣上,现在天时还早,吉时未过,您是不是考虑拜个天地?”
姬圣典笑笑,“然后呢,斩鸡头烧黄纸?”
“哎哎,三姐,我说的是拜堂,不是桃园结义!”
“小蝶。”姬傲剑语重心长地说,“三姐的意思是说,以你的文化水平,拜堂和结拜是搞不清楚的,还是歇歇算了。”
“这是很么话?”任小蝶生气地说,“我堂堂礼部官员,怎么会不懂这些仪式?”
姬傲剑摇了摇头,“其实,连我们的身份你都不清楚,还想主持婚礼?”
“你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们的身份!”
“那你说说看。”姬傲剑笑了笑,“我是和什么人结婚啊?”
任小蝶不假思索地回答,“这还用问吗,你是和一个犹太人的先知结婚。”
“错!”姬傲剑斩钉截铁地说,“我是和一位希伯莱人的先知结婚!”
任小蝶直眨眼,“什么希伯莱人?”
“看看,你果然不懂吧。”姬傲剑叹息这道,“明明大师属于一个历史悠久、文明灿烂的古老民族,被你左一个犹太人右一个犹太人的挂在口上,真是俗不可耐!”
“我……”
“这边是我表姐,”姬傲剑不等她说完,又指着莎拉,“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
“她不就是一个爱尔兰人吗?”
“错,你应该称呼她为凯尔特人!”姬傲剑悠悠叹道,“这是西欧历史上跟随罗马人,最早开化的一批民族,在日耳曼蛮族来到英伦三岛之前,他们已经把国家建设得很久了,还出过亚瑟王这样的伟大人物。”
“……”
“再有,我这位表弟,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是印第安人吧?”任小蝶犹豫了一下,接着用力点头,“一定不会错的,他来自美洲,你别骗我说他是中国人。”
“什么印第安人,那是哥伦布渡过大西洋,把美洲当成了印度,根本就是一个历史的错误。”姬傲剑冷冷说道,“听好了,我表弟的祖上,是来自特诺奇蒂特兰的阿兹特克人。”
古塔道,“表哥,你上次让我自称是玛雅人的。”
“你不懂。”姬傲剑若无其事地说,“名字越长,越显得你的来历出身高雅、神秘、古朴、沧桑、有品位。”
“我明白了,你不就是要为身份找个历史上的说法,好显得自己有文化嘛。”任小蝶终于理解过来,“就像我们官场上,对同僚都要用个别称。”
明清官场之上,官员私下之间称呼,一定不会念出官职的本来名目,而是要使用一个别致的名称,往往用的就是古时的同类官名,比如知县要叫“令尹”,知府要叫“太守”,等等。于是听起来那叫一个历史绵延、文化厚重、辞藻丰富、氛围高雅。
姬傲剑淡淡一笑,“你既然明白了,那该怎么称呼我的身份呢?”
“你虽然有双重国籍,但出身还是个中国人嘛。”任小蝶成竹在胸地说道,“要说得雅致一点,你就是炎黄苗裔,华夏子孙。”
“不对。”
“这怎么可能还不对,国籍已经改了,难道你想把民族都改了吗?”任大使气愤地说,“十姐,别忘了你身上淌的是什么血,那是永远不会变的。”
“如果是在国内,你那样的别称当然是有道理的。”姬傲剑不慌不忙地说道,“可现在是在欧洲,人家对可不知道你那一套说法,你应该称我为塞里斯人。”
任小蝶诧异道,“塞里斯人,这是什么鬼?”
“亲爱的,塞里斯是丝之国的意思,那是古希腊罗马人对中国人的美称。”弗洛莉笑着解释,“当时希腊罗马人对中国的丝绸衣物视如珍宝,所以对这个出产丝绸的国度用了这样的称呼。
“啊?还真有这个说法?”
“这是你自己太孤陋寡闻了。”姬傲剑不屑地说道,“像你这么没文化的人,怎么好意思主持这么意义重大影响深远中西合璧的婚礼呢?”
“我只是对欧洲的历史和文化有点不了解罢了……”
“就是因为你不了解,所以你那结婚仪式全是自以为是,充满了大国沙文主义的气息。”
任小蝶又听到了不懂的名词,“什么是大国沙文主义?”
“就是你搞的礼仪全都是自己本国的东西,有一点希伯莱人的婚礼元素吗?”
“希伯莱人的婚礼元素?”任小蝶猛地一惊,“对啊,他们是怎么个结婚的?”
“看吧,你果然一点都不知道,一点都不尊重新娘的民族。”
“你也不早点提醒我。”任小蝶心情低落,嘀咕着说,“我本来可以去请教一下什么是希伯莱人的结婚方式,加点元素也不难。”
弗洛莉又帮着解围,“犹太人的结婚,听说有个程序是要砸一只玻璃杯。”
“啊哦,我懂了。”任小蝶立刻开心起来,“这太合拍了,原来犹太朋友也懂得碎碎平安的道理。”
“什么碎碎平安,你这叫曲解附会,正是大国沙文主义的体现。”
姬傲剑哼了一声,“既然你不愿意了解别人的文化,只想着推销自己的文化,干脆去开孔子学院好了。”
“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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