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聚会

    两个人彼此深深的爱过，伤害过，当他们再重逢时，一切都很自然。也许是那两年失去联系让彼此沉淀下来吧，那份感情都埋在心底，对彼此的关心出于亲情的使然。当然，张明海没出去之前，他们经常在一起，和他的那帮兄弟一起喝酒，一起胡闹，陪伴在他的身边，感觉像情人、兄妹、朋友……他们一起疯狂，一起高兴。

    “快点收拾吧，收拾完了我们去吃饭，我都饿死了。对了，带你去一家非常好吃的牛肉馆，又便宜又好吃。”张明海的口水都流出来了，眼睛都变绿了，猛吞口水，他想起晚上答应最好的兄弟一起吃饭，给他接风洗尘，便对清儿说到：“晚上阿俊请我们吃饭，要给我接风，我们一起去吧？”

    “阿俊啊？我好久没见他了，要不然跟他说明天吧，我都订位了。”清儿明显的带着一丝失望。

    “还是今晚吧，人本来要去机场接我，但你要去接我，我就把人家推了，人家都怪我重色轻友郁闷着呢，我们明天去吃牛肉吧，好吗？”张明海哄着清儿，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安慰道。

    “好吧。”清儿无可奈何，“你明天一定要陪我去吃牛肉。”

    “好的，没问题，我们中午吃，晚上也吃！”张明海松开手，斩钉截铁答到。

    “有毛病啊，吃那么多，一次就够了。”清儿捶打着他。

    “呵呵，好，我们家清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张明海仿佛回到从前，还和清儿单纯的相爱着，无忧无虑，很快乐，很开心。他给欧阳玉发短信告诉她已经安全到达，然后便打电话给阿俊约好吃饭的时间和地点。

    在某著名火锅城的大包房里，已经坐满两桌人，张明海和清儿刚一进门，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杨哥好！”大家异口同声的叫道，这阵势把清儿吓一跳。虽然她知道张明海曾经在地下世界混过，也和他道上的朋友一起吃饭喝酒唱歌，但像今天这样的阵势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嫂子好！”又是一阵整齐的声音。

    清儿不知所措，大家误会她的身份，张明海也无可奈何，越解释越被误会，他也懒得解释。阿俊第一个走上来，和张明海紧紧的抱在一起，“兄弟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

    “我知道，对不起大家了。”张明海把阿俊抱得更紧，两人互相拍背，这种感觉，这种交流，只有在场的人才体会。

    “刚哥和马哥都来了，知道你回来了都来为你接风洗尘。”阿俊松开他说道。

    张明海走到刚哥面前，紧紧地抱着他：“对不起刚哥，老弟辜负了你”，他带着愧疚已忍不住热泪盈眶。

    “只要你过得好，做哥的就高兴！”刚哥用力拍了张明海几下，这几下是一份信任，一份祝福。

    刚哥是当地地下世界的龙头老大，看重张明海，当年听说阿俊和张明海的故事，非常欣赏他们的胆识和义气，主动找人来认识张明海和阿俊，并且给他俩很大的地盘，张明海到东莞时没敢向刚哥告别，包括前几次回来也没让阿俊告诉任何人，因为他觉得自己辜负刚哥，只让阿俊带话给刚哥就走了。今天刚哥亲自来为他接风说明刚哥并没生气，反而真心的希望他走正道，过得开心快乐，张明海非常感激。

    马哥也走过来，拍着张明海的肩膀说道：“兄弟，你这一去就是三年，弟兄们都很想你，还有好多兄弟要来我们都挡了，要是全来的话，这火锅城就要被我们包了。今天回来了就好，大家都高兴，来，快坐下，好好的和弟兄们叙叙旧。”

    “嗯。”张明海也抱着马哥拍了几下。

    马哥曾和张明海阿俊他们是死对头，张明海和阿俊打天下时，严重侵犯马哥的利益，马哥曾放话出来“出五十万买这两个的人头”，但张明海和阿俊根本不怕，而在一天深夜，趁马哥的夜总会正热火朝天的营业时，叫了一百多号兄弟聚集在夜总会的门口，张明海和阿俊赤手空拳的冲进夜总会，把整个大厅砸得一片狼藉，没一个夜总会的打手敢上来阻拦，因为他们都知道张明海和阿俊是心狠手辣的人物，一旦惹上绝没好下场，马哥也被这两小子的胆识和魄力所震住，后来主动和好，并把夜总会35%的股份免费送给张明海和阿俊。从此他们成了兄弟，那夜总会也成为他们的据点。

    阿俊是张明海最铁的兄弟，两人血雨腥风同甘共苦，从无到有，都是两人用血肉打拼出来的，那样的岁月，那样的兄弟情义，人生只得一回。

    还有小三、小军等等当初最亲的兄弟们都到场了，他一一和他们拥抱。

    回到位置上，张明海举起酒杯，说道：“谢谢兄弟们今天为我接风，谢谢刚哥马哥还有阿俊，谢谢你们还记得我，还把我当兄弟当哥，我对不起在座的兄弟们，丢下你们，我自己走了，我连喝三杯以表歉意，希望大家原谅我，希望大家都平安的活着，将来我们还要再聚!干了!”三杯茅台张明海一饮而尽，能喝的兄弟也跟着他连喝三杯，不能喝的也喝了一杯，看着大家的诚意，张明海忍不住落泪。

    这是一帮真诚的兄弟，还认他是大哥的兄弟，他们曾经一起拼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丢下他们走了，但他们并没丢下他，这份情无法用任何物质来衡量！

    这一夜，张明海和兄弟们说了很多话，喝了很多酒，他在兄弟们的搀扶下回到清儿的家，借着酒兴，张明海问了清儿很多问题……

    张明海回到清儿家，重重地倒在清儿的床上，吻到一股女人身体的芳香。他虽然喝多，已站不稳，但意识还是清醒的。清儿倒了杯温水坐在他的身旁，扶着让他慢慢的喝下。

    “休息一下，冲个凉吧。”清儿温柔的说道。

    “我不想冲凉…”张明海喝的确实太多，说话都感觉到吃力。

    “冲凉舒服一些，好好睡个觉，这两天我都请假了，好好陪你。”清儿轻声细语地说着。

    “我头太晕了……真的不想冲……明天再冲行不？”张明海闭着眼睛无力的瘫倒。

    “乖，听话，冲凉解解乏，这样你睡着也舒服些嘛，我给你冲，好吗？”清儿耐心的说着。

    “那好吧……但不许吃我豆腐。”张明海都喝成那样仍不忘贫嘴。

    “又不是没见过你，今天我还就吃定了，哼！”清儿一副不屑的样子。

    “我去找个凳子，你坐着我给你冲，这样你舒服些”清儿很会照顾人。

    “恩，好的，你去吧…”

    “你可不许睡着了哦，不然我捏你鼻子，哼!”清儿起身准备去了。

    其实张明海也睡不着，虽然喝多，他总觉得不踏实，他不明白清儿怎会让住她家里，她的男朋友呢？清儿怎么向她男朋友交代？难道分手了？可半个月前他们还在聊着男朋友的事呢，张明海决定一会儿问问清儿。

    一切就在不经意间发生，张明海和清儿的感情参杂在一起，这种复杂的情感让他们不知道该怎样顾忌，为所欲为似乎能掩盖一切。张明海对清儿有一份怜爱，有一份关怀。清儿对张明海是怎样的情感，张明海捉摸不透，也无法开口问，怕这一问就将埋藏在心底的情感爆发出来。清儿陪张明海三天，陪他逛街，陪他会友，和他……张明海要回家，清儿希望他能早几天回来，张明海答应了。

    回到家，亲人们都非常开心，母亲给他准备一大堆家乡好吃的东西，看着母亲脸上又多了皱纹，看到母亲操劳的面容，张明海觉得愧对于她，这些年在东莞打拼，没有照顾好家人，没帮到家里半点忙，还尽让母亲操心，他对自己的行为自责痛恨。

    “这些年我都干了些什么？要事业没事业！要金钱没金钱！要家庭没家庭！我到底在干些啥？”张明海反复的责问自己。他拿出礼物，最后拿出小欣让他捎的礼物，递给母亲说道：“这是小欣给你们的，希望你们身体健康，平平安安。”说着这话时，他心里充满愧疚。

    “呵呵，真是懂事的孩子。”娄婷玉说道，“我说小欣是个不错的孩子吧，她还经常打电话来问候我们呢。”

    “啊？小欣还经常打电话到家里？”张明海暗自叫道。

    “你们俩现在还好吧？差不多就结婚了。”娄婷玉期盼着能抱孙子。

    “哦。”张明海木然的回答。他不敢说出实情，他和小欣分手了也许母亲不会责怪他，他和欧阳玉在一起是不允许的，那是在给家族抹黑，和比自己大十岁的有钱女人在一起，会被看成一种耻辱，虽然他和欧阳玉之间确实有真感情，但亲戚不会这么看，外人更不会这么看，他现在的感情状况如果被暴露，那他将无地自容，还连累家人，所以他必须隐瞒，得自己先看看和欧阳玉的感情发展，然后再决定如何处理。

    “你在发什么呆啊？”娄婷玉问道。

    “没什么。”张明海敷衍着。

    “是不是和小欣出了啥问题？”娄婷玉关切的问道。

    “没有，我们挺好的。”张明海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

    “感情的事呢我不会干涉，你自己把握好就行，不管和谁在一起，只要你幸福就好。”娄婷玉宽容地说道。其实娄婷玉并不怎么喜欢小欣，这是后来张明海告诉她已和小欣分手后母亲才说的，但她并没说明原因，张明海也能猜出来。

    张明海在家待十多天，基本没去见老同学，时刻陪伴在母亲身边。“自古忠孝两难全”，有限的时间里，张明海希望能多陪陪母亲，虽然他叛逆，但遵从孝道却是他骨子里的东西，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一直让他愧疚。

    由于答应清儿还要陪她几天，因此假期快结束前两天，张明海向母亲道别，到了清儿那里。

    这是张明海假期在家乡的最后一个晚上，这一晚，清儿带他来到一个环境优雅浪漫的西餐厅。闪烁的烛光中，清儿和张明海对视着。

    “知道吗？再和你一起吃顿烛光晚餐是我一生的梦想。”清儿柔柔的说道。

    张明海咬着牙，抿着嘴，脸上露出歉意的笑容。

    “还记得高中时你给我准备那顿烛光晚餐吗？”清儿笑着，笑容纯真。

    “嗯，想起来了。”张明海也笑了。

    那是高中时的一个周末，张明海的父母去外地旅游，他和清儿约好晚上到他家吃饭，他要给清儿一个惊喜。他告诉清儿他家的详细地址，早早的逃课回家准备。那顿晚餐其实很简单，但却体现他的良苦用心。张明海先去超市买两块牛扒，回到家后把牛扒煎熟，然后用小刀将牛扒切成一个“心”的模型，又煎两个鸡蛋，同样切成“心”型并放在牛扒上，再将红辣椒和青辣椒切成小碎块散在上面做点缀，准备好蜡烛。又在进门的玄关墙上，用粉红色的笔写着：“欢迎清儿到我家”，还将灯转动，光刚好照在那几个字上。

    这一顿晚餐确实非常浪漫，虽然简单，但却让清儿非常感动，烛光中，他们傻傻的吃着，傻傻的笑着，幸福其实就这么简单。

    这一夜，清儿没回家，第一次给了张明海。

    张明海和清儿都沉浸在当初的梦幻之中。

    “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没变。”清儿深情的望着。

    “变了，变得不可理喻了。”张明海一声叹息。

    “真的没变，至少在我眼里是这样的，还是原来那个高傲、狂妄、单纯和带点羞涩的张明海。”清儿甜甜的笑着。

    “我现在锐气顿渐，匠气顿生。”张明海一阵感慨。

    “那是难免的，长大了嘛，经历的事情多了，成熟了。”清儿理解的说道，“我希望你留下来不要再走了，希望你能在身边，做不成你的女朋友做你的女人也行，像个影子一样生活在你身边，生活在你的臂弯下。”清儿有一丝的哀愁。

    张明海理解清儿的感情，如果他没遇到小欣，他不会去东莞，他和清儿会和好如初结婚生子。而他现在的感情生活一片混乱，一边沉迷于欧阳玉的激情当中，一边因为对小欣的背叛受着良心的谴责，一边还心疼清儿的情感。

    张明海一面主动、积极、阳光的人生观，另一面颓废、堕落、荒诞的世俗观念，矛盾的综合体注定他永远在矛盾中挣扎。

    他和清儿共度的最后这一夜，两人*的拥抱着，灯光很暗，但能看清彼此的面容。清儿安详温柔幸福满足地躺在他的怀里，张明海抚摸着她的秀发。

    “一定照顾好自己，别太辛苦，如果遇到不错的男人就别错过。”张明海心酸的说道。

    “你在外面才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离家这么远，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清儿很担忧。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

    “我好想做你的女人，好想嫁给你，但我知道这不可能，如果有来世，我还要遇见你，做你的女人！”清儿把头深深的埋进他的胸口。张明海把清儿抱得更紧。

    这一晚像是一场生死离别，彼此都疯狂的要对方，似乎要把这一世的爱完，只怕来生不能再相见。直到天亮，大地已经苏醒，他们的爱还没完。

    飞机起飞前半个小时，清儿把张明海送到机场，这是清儿第一次送他走，也是最后一次，从此以后他们再没相见。

    进安检之前，张明海回过身，放下行李，望着清儿，清儿冲上去把他紧紧的抱着“答应我，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清儿抽泣起来。

    “嗯，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张明海不住的点头。

    “请乘坐123次航班前往东莞的旅客尽快登机，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请乘坐……”大厅的广播反复的催促着赶快登机。

    清儿放开他，擦着眼泪说道：“快去吧，飞机要起飞了”。

    张明海拎起箱子，看着清儿不舍的眼神，挪动沉重的脚步，走过安检，一步一回头，直到看不到清儿，才狠心的迈开步子往登机口走去。

    如果这时张明海回头，如果这时张明海决定不去东莞留在清儿的身边，他们的婚礼也许在明天就会举行。但张明海无法回头，他只能向前，回到那座堕落的城市。

    在飞机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中，飞机离开了地面，惯性让每一个人都紧紧的贴着椅子。张明海透过小窗向地面望去，希望能看到清儿，他也知道清儿正在望着他。“远离地面，快接近三万英尺的距离，思念像粘着身体的引力，还拉着泪不停的往下滴……”耳机里传来迪克牛仔熟悉的旋律，张明海深深的叹口气，闭上眼睛，两行泪流下来。

    六点半，飞机晚十五分钟到达机场。

    走出机舱，张明海深深的吸了口气，调整一下自己。仿佛昨天已经很遥远，现在才是真实的。欧阳玉没到机场迎接，在家准备晚餐，她告诉张明海今晚要亲自下厨，给他做一顿可口的饭菜。张明海叫了一部的士，向华侨城飞快的驶去。

    大约五分钟，张明海回到家。

    “我胡汉三又回来啦！”张明海学着《闪闪的红星》里的镜头，大声叫道。

    “打到土豪劣绅！”欧阳玉穿着围裙手举锅铲从厨房里冲出来。

    “哈哈，宝贝儿，你的样子好可爱哦。”张明海看着欧阳玉这身装扮忍俊不禁。

    欧阳玉在他的脸上狠狠的亲一口：“想死我了，宝贝儿”。<...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