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忠孝和四旅长钱凤龙、五旅长吴天雄是二时五十五分赶到总部的。一进门只见到副官长刘景瑞,根本没看到砦司令的影子。
孙忠孝觉着有些蹊跷,当即问:
“司令呢?”
刘景瑞道:
“等到两点半,还没等到你们,就去总联保处了,说是要布置各联保处坚壁清野,并召集预备军……”
孙忠孝一怔:
“召集预备军?!是不是南线打起来了?”
刘景瑞苦苦一笑:
“是的!国军三十七师和该师节制的五二三旅,中午十二时突然对我南线一旅、二旅防区发动攻击……”
孙忠孝急忙问:
“司令如何安排的?”
刘景瑞将紧急会议的情况和砦司令的布置说了一下。
孙忠孝听后长长出了口气。
“这么说,老砦还没打四旅、五旅的主意?”
刘景瑞肯定地道:
“没有!他不能不防北线的日伪军。非但没打四旅、五旅的主意,还令布防奎山的七旅在必要时机动支援北线。”
孙忠孝点点头:
“好!马上打电话给司令,就说我来了,听他吩咐!”
刘景瑞走到电话机旁刚要摇,却又停住了:
“要这么急慌么?你们三人是不是先想想这一仗该咋个打法?”
孙忠孝清楚刘景瑞的意思。四旅长钱凤龙、五旅长吴天雄似乎也清楚。但砦司令的总部不是策划阴谋的地方,这一仗该怎么打决不能在这儿谈。
孙忠孝微微一笑,挥了挥手:
“景瑞,打电话吧,早见面,我们就早回去了!”
刘景瑞却不打,先看了看门外,又压低声音说了句: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呀!”
孙忠孝有些不耐烦了:
“这我还不知道么?!正因为如此,我们才得早回射鹿做些安排!”
刘景瑞明白了,当即摇通了总联保处的电话,找到了砦司令。砦司令要刘景瑞马上把孙忠孝三人带到总联保处来。
五旅长吴天雄一听说还要到总联保处去,当即低声骂道:
“狗日的架子真大,老子们到现刻儿一直赶路,连中午饭都没吃,他却……”
孙忠孝向吴天雄使了个眼色,没让他再说下去。
前往总联保处的路上,刘景瑞悄悄问孙忠孝:
“忠孝兄,你打算怎么打?”
孙忠孝目视着前方,尽量平淡地道:
“相机行事吧!”
刘景瑞又问:
“我能干些什么?”
孙忠孝想了想:
“继续注意老砦身边的动静,有情况及时向我报告,以便决断!”
现在看来机会是到了,如果老砦的安排真象刘景瑞说的那样,他这一回就稳操胜券了。
孙忠孝想。
射鹿境外伪匡汉正义军的池南蛟和他是有交情的,池早在半年前就说过,只要他孙忠孝干掉老砦,执掌广清八县军政,一定率全军反正。而若是池南蛟一过来,他可调动的兵力就有三师两旅近四万五千人了,凭这四万五千人,他既可保住北线整个防区,又可在老砦背后狠狠捅上一刀。池南蛟可以向他反正,他也可以向中央反正,可以打着拥护中央的旗号,进行一场正义的“剿匪”。
刘景瑞偏也想到了池南蛟:
“忠孝兄,池南蛟该不会趁火打劫吧!”
他应付道:
“大概不会!”
刘景瑞固执地追问:
“如果他趁火打劫咋办?你老兄背后枪一响,咱就败惨喽!”
败的问题他也想过,不过假设的敌手不是池南蛟,而是东面老佛山的日军清水旅团和和平建国军的四个师。池南蛟反正,必然要触怒日本人,日本人完全有可能发动一场春季大战,一并吃掉他和老砦。这是最坏的结果。这个结果无论如何是要避免的。其避免之法也有:一,他打老砦时,池南蛟可暂不打自卫军旗号,依然以匡汉正义军的名义,固守原防,或开进射鹿接管自卫军四旅、五旅交出的防地,既稳住日本人,也稳住南线的国军。二,他打老砦时就作好两手准备,胜则归顺中央,败则率部越过射鹿,暂投池南蛟,日后再图大举。
当然,这些话不能和刘景瑞说,现在甚至不能对吴天雄、钱凤龙说,打老砦,他们愿干,投池南蛟他们不走到绝路上未必会干,这一点他有数。
走进总联保处大门时,缠绕在脑海里阴谋的线索不但理清楚了,而且几近圆满了,连应急方案也想出了两个……
万没想到,往砦司令面前一站,一切全乱了套。
砦司令笑眯眯地粉碎了他的阴谋。
砦司令一见面就握着他的手说:
“二老弟呀,你可来了,再不来,大哥我可要上吊喽!裂河、白川开仗了,狗日的三十七师外加一个独立旅近两万人全线攻我……”
他连连点头:
“这我知道!都知道!刘副官长一路上已向我说了,向我说了!”
“好!这就好!时间紧,我也就不多啰嗦了!这一仗咱不愿打,可人家非要咱打,咱不奉陪也不好意思,是不是?”
“是的!是的!”
砦司令把手一摊:
“可振甲这孩子陪得不好哟,人家客人要看咱的笑话喽!”
他一怔,急问道:
“怎么?裂河、白川守不住?”
砦司令摇了摇花白的脑袋:
“不是,还没这么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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