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话有点奇怪,但大体上这个意思。
真当人家的游艇是这么好拿的。
艺术圈收藏家里,人们敬刘子明出身大马豪门,也会称呼两声“刘爷”、“刘老板”、“刘公子”的叫着,曹老也会拿这些称呼来和徒弟打趣两句。
可老杨心中分外明白。
只要他今天真的敢收,那明天,对方就真的会变成他的“爷”了。 收下大礼以前,他能和曹老的弟子一起吃着鱼子酱,喝着香槟酒,看着甲板上穿梭的比基尼小姐姐一起平等的谈天说地。
收下以后。
自己立刻就打上了对方的标记,成了对方的小弟。
刘子明家里金山银山,每天都有带着集装箱的远洋货轮穿行于马六甲海峡给他家挣钱,汽笛声声中烟囱喷涌的都是钞票,是分分钟就挣上百万的家族。
刘先生自己也出手豪迈大气,唯度痴迷爱画。
放《霸王别姬》里,说不得就得是袁四公子那种人物。
老杨打心眼里,不介意给这样的刘公子当小弟,只要对方愿意抡着钞票把他砸晕,当狗也行啊!
可惜……这钱,拿着太烫手了。
看得摸不得,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
他就是想当刘子明的狗,也不好当,还当不了几天。
他是把唐宁、林涛他们几个当成吃素的,还是曹老真的老糊涂脑子不清楚了?
为了玩几天自己根本没啥时间享受的游艇,把工作玩没了,不值当的。
他在外人眼中的所有的身份价值都来源于工作,而不是他这张大叔的丑脸。
等曹老爷子把他扫地出门。
看着吧。
这位天天和他拍着肩膀称兄还道弟,关系好的恨不得要拜个把子的刘大公子,根本就不会愿意多看他一眼的。
给大艺术家当私人助理的。
可以不是科班出身,可以不懂艺术,哪怕手脚笨一点,也可以多练练,这都不重要。
唯独不可以不懂人情事故。
同理,今年四月份复活节前的周五“耶稣受难日”是全德公假,曹老爷子也计划着给老杨放个短假期。
唐宁女士邀请他一起去香江作客几天,也被老杨婉言谢绝了。
接近权力的人总会误以为他们拥有权力,这是再危险不过的事情了。
老杨从来都把自己的位置摆放的很清楚,知道有权力的是曹轩,没有曹老,他什么也不是。
这就是他最聪明的地方。
他越是这样,那几个弟子反而对他越是热络。
老杨有些时候,觉得都他妈的21世纪了,竟然会让他体会到了宫斗戏里九子夺嫡,被几个皇子阿哥们争相拉拢的帝王身边的得宠……大太监的感受。
最黑色幽默的一点是,那几个弟子都觉得他老杨知道些老师的口风。
可是曹老是何等人物啊!
他最重师徒关系,连给上大课的学生签名,都不会理睬老杨。
老爷子心中无论动的什么念头,做出的什么主意,也会和他这位助理商量,让他这个外人来插一脚么?
他也配?
曹轩老先生的继承人问题,老杨这个“李连英”和他们一样好奇。
否则。
老杨也不太介意,吃上某一家的好处的。
“对了,顾为经入学的事情,需要我和招生办公室打招呼么?”
既然想到此处,老杨随口问道。
“打什么招呼?”
曹轩随口问道。
“有个麻烦,就是入学录取的事情。汉堡美院这两年竞争分外激烈,很多优秀的学生想申请都不容易。尤其是,招生办本来分配给东南亚留学生的名额就很少,我看到了资料。我们系过去十来年,也就招了三个泰国学生和一个越南籍的学生而已。”
“他申请恐怕不容易。”
德国大学不像北美名校一样,有控制亚洲学生录取数量比例不超过某些限制的招生规则。
招东南亚学生留学生数量较少,同样也是客观事实,很多时候,一年招生办公室也不会通过一份申请。
当然,客观事实归客观事实。
若是说顾为经上学有麻烦,会被录取政策和招生名额限制,进不来HFBK,那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德制大学是全欧盟最难毕业的,教授的权力同样是整个欧洲大学界最大的。
如果看上了哪个孩子的话,基本上和校方打个招呼,就都能无视成绩,特招进来。
都不用曹老操心,老杨自己给招生办发封邮件,就算今年校方脑子抽了,准备PASS掉全部东南亚学生的申请信。
他也能硬生生给顾为经无中生友,加个名额进去。
按照往日的习惯,这种事情老杨已经顺手给办好了。
不仅办了,还务必要办的漂漂亮亮的。
给这位顾小哥把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准备好,所有应该有的不应该有的奖学金项目全都勾选上,准备所有应对移民局审查测试的申请资料,顺道连大一应该要申请那些课的建议课表都给研究好。
连顾为经大学里的宿舍,也保准是最宽敞,最舒适的那一间。
就等这位小朋友跑过来直接提包入住了。
老杨一点都不觉得这种事情很繁琐,反而乐在其中,他绝对会绞尽脑汁的把这位顾小哥大学生活伺候的舒舒服服,顺顺利利。
然后再用不经意方式让他知道,这些事情,全都是老杨忙前忙后给跑腿儿办的。
什么是人情?这就是人情。
他从来都很珍惜能给小树苗浇水的机会。
给小树苗随手浇一抔水的情分,就要比给参天大树大汗淋漓的修剪一下午的枝叶的苦劳还要深厚。
曹轩老先生喜欢的年轻人,理应未来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人情慢慢培养,将来就会变成人脉。
果子是不会凭空砸的他的头顶的。
只有趁着树苗还是小草叶的时候,用心的浇水、施肥,驱虫,将来果树上红艳艳的大果子,才有伱跳起来咬上去的份儿。
老杨美滋滋连给招生办的邮件都写好了。
接了唐宁的一通电话,他却稍稍改变了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