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是这样,我怀着亲情上的遗憾,在没见到我丈夫清醒过来的前提下,就再次出国了。”
“而这次出国,要在国外扎根,恐怕几年都不能回来了。”
“国外新环境,新人际,生活打拼都不容易,所以我强迫自己忘掉家里的事,专心工作。”
“这一忙碌,就彻底断掉了和家里的联系。”
“期间我只通过我丈夫的同事那里得知,我丈夫醒来了,有人一直在照顾,我鬼使神差问了句是不是那位他的女同事,对方默认了。”
“那刻,我猛地释然了。”
“我开始整体性地检视我和我丈夫的婚姻关系,我觉得我和他并不适合。”
“这种不适合,并不是感情层面的,而是事业层面。”
“他是名警察,他热爱他的工作,我则有我自己的雄心壮志。”
“我们两个是都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事业,去迁就对方的。”
“既然如此,或许分开更适合些。”
“而且,我的女儿又根本不理会我了,何妨成全她爸爸和她的新妈妈呢?”
“于是,我发了函件,在国外就提出了离婚申请的意向。”
“我并不知道,我丈夫同意不同意离婚,因为我没收到任何回函和消息,但我通过国内和我和丈夫都认识的一个人打听到,我丈夫和那位女同事在一起,好像要商量结婚旅行的事,也不知真假。”
“我赶紧问卿卿呢?那个人回答说我女儿也和她爸爸两个在一起,三人间好像很快乐。”
“我有点儿扎心,却也放了心。”
“既然我给不了我丈夫一个妻子的爱,给不了我女儿一个妈妈的爱,那么就由一个新的女人给予他们,也不错。”
“于是,我开始放弃一切杂念,心无旁骛地忙于工作打拼。”
“可是,几个月后,我却听到了一个极度糟糕的事情,我的前夫,和他的新婚妻子,在新婚旅行中,被害了。”
“警方的人联系了我,我知道了更多内幕。”
“其实我丈夫和他的女同事并没有结婚,我丈夫也没有同意和我的离婚申请,和女同事要结婚也是假的,他们这么做,只是为了我的女儿,那次旅行,也是带着我女儿一起去的,就为了哄哄她,开解她的心情。”
“我当即焦躁,问我女儿有没有事,对方说她没事,但精神受到了了很大刺激。”
“我也顾不得工作了,请了半个月的假,回国。”
“我的回去,反而更多地刺激了卿卿,她一见到我就发火,态度失控。”
“后来,我才琢磨出了她更加恨我的原因。”
“她是觉得,如果不出国,不离开这个家庭,她的爸爸就不会和新妈妈结婚,就不会有这次结婚旅行,就不会因此在旅行中遭受袭击遇害了。”
“我无法向她解释更多的事,她完全排斥我,我也做不了别的,只好在假期末尾的时候,又匆匆回去了。”
“卿卿不配合,我也无法将她带到国外,后来得知,她被我丈夫的一位表姐家领养了,甚至随后改了姓氏。”
“我曾尝试向那家里寄钱,作为抚养费,但钱却被退了回来。”
“不止是对卿卿,大约对那个家里,我也是不受欢迎的。”
“后面,我间接了解到她在那个新家里过得很好,也就放心了。”
“再之后,我都努力尝试过和她再联系,可要么她不见我,要么寄出去的礼物、贺卡全都石沉大海。”
“而后面,我带着几个手下离开了那家跨国公司,共同创业,商海沉浮,就完全没机会弥补和我女儿之间的关系了。”
“经过多年发展,收购和并购,我们成功地将我们的公司扩张成为了一家总资产能排进业内前列的综合性投资集团,并开始布局华区国内的投资网络。”
“我决定将新的业务重心转向国内,我就趁机回国了。”
“多年来,我没有再婚过,我的丈夫,我的女儿,我原先的家庭,是我永远的痛。”
“而不几年前,我听说收养卿卿的那家父母也过世了,我觉得,或许卿卿不再排斥我了呢?”
“于是,我先后联系了小岚,和你们几个,想让你们这些卿卿的身边人,帮个忙,帮我解开卿卿的心结,能让她重新接纳我。”
“小方,可以吗?”
长长说完这一切,龙绾以期待的视线看着方乐,等待方乐的回应。
方乐沉默了好久,却说出一连串让龙绾颇有些意外的话。
“对不起,龙阿姨。”
“这件事,我帮不了您。”
“我不知道岚姐对您怎么讲的,可我和曲队只是普通的同事和朋友关系,有些话题,如果我对她提及的话,只能是交浅言深。”
“何况您所说的,并不是普通心结,而是原生家庭的亲情症结。”
“这症结我也有过,非常了解,也体会很深,因为我的妈妈曾经对于我来说,印象和您对于曲队的一样。”
“所以,我根本没资格,也做不了什么建议,让您和曲队长能顺利接近,并弥合破裂的关系。”
“如果您真的想跟曲队和好,甚至想听到她再叫您一声妈妈,我觉得,您当面向她去表示某种意愿,更为适合。”
“至少,您要亲自向她展示出,您作为一个母亲,对她的爱来。”
“至于更多的,我就做不了任何建议了。”
“对不起,辜负了您的期待非常抱歉。”
方乐起身,向着龙绾鞠了个躬,转身就走,脸上毫无表情。
出来套房,在走廊里看到了曲岚、陈爱花等几人,他没有任何解释,径直离开了。
出来天廷十载酒店,方乐心境复杂。
他没想到,队长曲卿的家庭身世,和自己的如此相仿,甚至某种意义上说,曲卿比自己更不幸。
至少,在自己眼里,他的妈妈生前即便对家庭和他自己照顾不够,却从来没有放弃过家庭。
可依据方才这位龙阿姨的表述,她对那个家,她的丈夫,她的女儿,却是真真正正地放弃过。
放弃了十多年,现在却因为遗憾来寻找亲情,这种请求的帮忙,他真的是做不到。
所以,他才在最后透露出了部分情绪,甚至是失了些礼数。
心情沉重,一路回到分局,曲卿依旧在工作,但就在他行经的时候,特意抬头问了句。
“离开一个多小时,你去哪里了?”
方乐一愣。
这么说,警花是一早就发现自己溜了,就干笑一声,说:“出去随便逛逛。”
还是不要说出,她母亲突然回来,还找上了自己等人的事了。
曲卿也没细问,谁还没有个私人问题呢。
两人还没有其他对话,一队办公室门口忽有人敲门。
“请问,曲队长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