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说,他丈夫身上的光环太重,自尊很强,平时在外人面前,展示的都是个商界强人,模范丈夫的角色,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心理问题的,要是她这么提了,哪怕只是暗示,她丈夫都会有强烈反应。”
曲卿不解,问:“那么她来找你,既不是给自己看心理问题的,也不是给丈夫找的,真正意图是什么?”
范医生投递过去一个赞赏的视线,说:“她是想问我,她能否作为一个患者身边的介入者,为她丈夫解决心理问题,也即是说,她自己怎么表现,会不至于让她丈夫的症状恶化,说实话,我挺同情她的。”
“之前也有不少女性咨询过丈夫的心理问题,比较严重的,我大多会附加一句暗示,如果你的丈夫不能被改变,你就必须考虑自保的问题,譬如离开你的丈夫。”
“那你这么暗示过李文芳吗?”方乐问。
范医生摇摇头,说:“我看得出来,她是不会离开她丈夫的,她说她已经和丈夫走过了8年婚姻了,虽然一直没有孩子,但她也想这段婚姻能持续下去,我只是个心理医生,只能说有必要的话。”
曲卿转回案件的话题,问:“范医生,李文芳在生前,有没有给你透露过,谁有可能侵害她,或者意图伤害她的话题,我是说,除了她丈夫以外。”
范医生迟疑瞬间,忽说:“她和我谈及的话题,基本都在客户病历里了,有些话,我不适合直白地说出来……这样吧,我把病历给你们找出来。”
范医生起身,亲自去资料室里翻找了好一通,不久抱出来一堆病历文件,说:“我电脑里都有备份,你们可以拿走看,也可以在这里看,对了,这里还有诊疗的时候的对谈音频,也可以听听。”
“那就打搅了。”曲卿答完,和方乐分着开始看这些病历。
说不定病历里有需要范医生亲自解释的地方,拿走看就太折腾了。
两人比较有默契地先从近期的看起来。
两人看病历的空档里,范医生离开去接诊一个预约了的病人,室内一时安静。
没多久,两人都看到了前面范医生没有讲出来的事情,方乐脱口而出:
“家暴,她丈夫还对她家暴了?”
病历里清晰地写着,患者丈夫有对患者的家暴表现,某一段时期,是轻了、还是重了,每次家暴的原因又分别是什么。
而在最后一次的病历文件里,记录着丈夫雷明成近期的家暴倾向更加明显了,而且经常醉醺醺回到家里,对她施暴,古怪的是,到了下一天,雷明成看到妻子身上的伤以后,还会很关心地问妻子怎么伤到了,似乎他根本不知道那是自己造成的伤害,他妻子的伤是别人造成的而已,李文芳只好说是自己不小心磕碰的。
给人的感觉,就仿佛是雷明成明知故问,害怕李文芳会将丈夫家暴的事泄露出去,甚至潜意识给自己洗脑,去和妻子遭受的伤害刻意保持距离一样。
非止如此,曲卿还发现了另外一件事。
音频中有一段来自李文芳和范医生的对话。
李:我想投一份人身保险,受益人填写我的丈夫。
医:为什么这么做,是你丈夫胁迫你的吗?
李:不,我只是觉得,我能为他做的事,并不多,他最近公司遭遇了麻烦,我感觉得出来,他的脾气因为此暴躁了不少,我也曾经是他公司里的人,危机的程度,我也大致有所了解。
医:可是人身保险,只是个未来的保障,在你出了事的情况下才有效,你不要做傻事啊。
李:您放心,我是不会做您所想的那种事的,我还有父母要照顾……
反复听了好几遍,两人对望,都想,看来是需要对死者丈夫雷明成好好调查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