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的动作非常快, 当天离开时带走了杨咸昱的收割机, 带人特意去自己的庄子多试验了几遍,确认这农具果真很有效果便立刻上报了朝廷。
南方的地动和瘟疫让朝廷今年一年都处于低迷期, 而因为皇帝年初闹废太子之事, 几乎所有的不顺都被归咎于此,连皇帝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上天预警。不管是命还是运, 皇帝心情很是不快。
在这样的时期,世子拿着这个有利百姓的发明如何运用政治手段, 获得多少利益安娘等人并不清楚,只知道太子终于不用那么战战兢兢,世子越发崭露头角。而第一功臣杨咸昱,获得了皇帝的嘉奖。
杨家杨咸昱这一辈,他这个纨绔子成了第一个获得皇帝下旨表彰、赏赐的人。杨家二老一连几个月满面红光, 尤其许氏, 觉得自己的幺儿果然是明珠蒙尘,天赋异禀。
皇帝很实在,赏给杨咸昱的东西除了金银玉器就是银子。获得赏赐那天,杨咸昱看着安娘命人清点赏赐准备入库, 拉住了她,举着一只手说:“你别都拿走了啊,给我留五百两,我只要五百两。”
安娘问:“你要这么多银子做什么?”
杨咸昱仰着下巴:“这是皇上赏我的,你管我干嘛,快给我留下五百两, 其他的都给你。”
安娘让碧影去取五百两来,放到他面前:“给你,大爷!府里进项少,你省着点花,拿了这个钱,你年底前的所有月例可都没了哦!”
杨咸昱一边捧住银子一边嫌弃地看着她:“你这个抠门婆娘,说得好像从前月例都没被你扣下似的。”
安娘笑:“我是替你攒着啊,上次赈灾,不就正好用上了?”
杨咸昱震惊:“合着上次施粥,花的都是我的钱!”
“那当然了,不然外头百姓怎么念着你杨五爷的好呢?”安娘反问。
那还说你心善呢!怎么没见你出钱!杨咸昱被她气得无话可说,挥挥手转身就走:“话都被你说了……算了算了,反正钱都在你那,分什么你的我的,还不都是你的,你就哄我吧!”
安娘看着他认命的背影,提高了声音笑说:“这可是你说的,你的就是我的,以后可别和我分你啊我啊,分不清了!”
“抠门婆娘!”杨咸昱扭头喊了一声,一溜烟跑了。
安娘又气又笑,转头看到碧影憋笑的模样,没好气地说:“想笑就笑,别憋坏了!”
碧影噗嗤笑了,边笑边转移话题:“说起来,这半年多姑爷还真没要过一个铜子儿。”
“家里有吃有喝,什么都给他准备好了,还有什么花钱地方?”安娘嘀咕,“突然要五百两也不知道又想到了哪一出,最好别去干坏事,不然……”
五百两的去处安娘不可能真的不放在心上,毕竟人学好难学坏却容易,尤其还是个有前科的人,但是那天杨咸昱出门后再回来就没什么异样了,每天依旧窝在家中读书研究他的小发明,好像没有五百两这回事一般。
过了几日,八月十五到了,安娘设计了几款月饼,送往各处走动亲密的人家。十五那日,夫妻二人去尚书府过节。
中秋过节,尤其是一大家子聚在一起过节,左不过就是那些事儿,安娘应付自如,却也没太大趣味。赏了月,分家出去的兄弟几人纷纷要离开,许氏想留夫妻二人住下。
安娘知道许氏把杨咸昱疼做心肝肉,想着中秋节满足她的念想也好,想开口应下,谁知她还没开口,杨咸昱先出声拒绝了。
“二哥他们都走了,我们留下算怎么回事。我们家最近,几步路就到了,娘您回去歇着吧,别劳累了。”
许氏不乐意,看向安娘。
安娘看向杨咸昱,见他先是眼神暗示,接着又急得瞪眼,虽然心中不明白缘故,但还是站在了他这边,拒绝了许氏:“相公说得对,我们离得近随时能回来看看,这么晚了就不麻烦大嫂了。”
许氏顿时不高兴了,她想说,住得近也没见你们回来几次!可她也看出了儿子急着回去,只能忍下百般不满眼睁睁看着儿子拉着安娘急吼吼地走了。许氏突然觉得儿子与自己离心了,这一年来,越来越亲近安娘却远了她这个老娘。
安娘对杨咸昱的急切还不明白呢,回去的车上问他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家他也不说,下了马车就拉着她往院子走。
“怎么了?卖什么关子呢?”安娘被他拽得快要跑起来。
一路疾行,甩掉了身后的婢女小厮,杨咸昱推开卧室的门把安娘摁坐在凳子上,自己跑进拔步床,捣鼓了一阵跑出来。安娘想回头看他,被他一把按住。
“别动!”
安娘顿住身子,下一刻,发上动了一动,似乎被簪上了什么。她伸手去摸,触手温凉细腻,是玉簪。而且是品质上好的玉簪。
“你又买了玉簪?”她抬头看向他。
杨咸昱一脸表功的神情:“我说过,一定给你补回最好的碧玉簪,小爷可是说到做到!”
安娘起身走到梳妆镜前仔细查看,发上果然多出了一支碧绿通透的玉簪,雕工精细,样式新巧,很是难得。
“五百两都花了?”
杨咸昱臭了脸:“岳安娘你俗不俗,我送你簪子你别问银子!”
安娘拉住他的手笑:“我就是这么俗,一天到晚算着你银子,不乐意?不乐意也没办法,咱俩这辈子可是绑定了,你呀,只能等下辈子再去找个文雅的大小姐了!”
杨咸昱听到这辈子绑定的话,心里顿时一阵舒畅,嘴角忍不住就勾了起来,偏偏嘴硬,一副勉为其难的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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