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王问:“你打算自己出资资助梁州百姓?那楚王府也出一部分。”
程珮仪摇头:“那点东西杯水车薪哪里够,只是一些种子,至少得确保梁州明年收成不会有问题。”
楚王有些担忧:“恐怕梁州百姓不会轻易接受朝廷的指导了。”
四皇子也是这样的想法,只是怕说出来打击了程珮仪。
“什么情况都要去了才知道,且走且看吧。”程珮仪笑了笑,并没有太多忧愁。
她这幅云淡风轻的模样让四皇子心神一松,而楚王却对她越发重视,只觉得自己似乎一直没有探得程珮仪的底,每以为她差不多如此了,却发现她还有新东西在手。
临行在即,三人叙话不多,四皇子看着程珮仪被仆人扶上马车,自己纵身上马,与楚王告别一声,往西边而去。户部的那位侍郎全程只默默看着,很有眼色地选择当透明人。
楚王看着钦差队伍慢慢消失,转身回内城的楚王府。
本该一路西行的钦差队伍却在出发不久后又停了下来。
“大哥?”四皇子惊讶地看着出现在半道的人。
大皇子骑着马上前:“城门外眼睛多,我专门等在这送你们一送。”
程珮仪掀开车帘:“大皇子。”
大皇子和煦地对她点点头,又看向自己的四弟:“大哥知道你们做的都是对的,只是朝堂上派系林立,利益复杂,有些对的事不可说不能做,四弟你这样不畏人言专心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值得让人敬佩;我特意来这就是告诉你们,去了梁州放手做,遇到为难的情况,写信给我,无论帮你们转告父皇还是帮你们做些什么,我都义不容辞。”
四皇子心口一热,一时说不出话来。
大皇子伸手拍拍四皇子的肩。
程珮仪出声:“多谢大皇子。”
大皇子扭头看过来:“这是司徒家子孙的本分。程姑娘,我之前实在无颜见你,当年去神农庄学农,我和二弟三弟五弟落荒而逃,如今想来实在是丢人。”
程珮仪笑出声:“那我还没感谢大皇子一直以来对我们的鼎力支持,神农庄的玻璃暖房全靠您才建得越来越大。”
大皇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起来。
之前他虽然有意亲近程珮仪,但是想起当年的事情还是心存羞愧,不太敢碰上她,都是让门人来接近神农庄,今日两人正面碰上,他说出了自己多年的惭愧,心里顿时轻松不已。
大皇子性格其实太过温厚了,简言之就是不够不要脸不够果决。所以三皇子五皇子比他受重视,楚王比他受宠,最后一把好牌打了稀烂。
梁州之行比程珮仪和四皇子想象得还要艰难。
此时神农庄的名声已经传遍天下,很多人都听说了神农庄可以让粮食增产的本事,甚至大半人已经得益。所以这位陆大人带着满满的课堂笔记来指导梁州的农业生产时,底下的大小官吏都深信不疑。
然而这位陆大人的笔记是怎么回事呢?
程珮仪到了梁州地界,看着一片惨淡的麦田,田边生无可恋的老农,又是沉重又是愤怒。她乔装打扮走访了梁州六个县,除了深信自己手艺不肯听官差调遣偷偷摸摸打理麦田的个别农户,所有人都听从了陆大人的“神农笔记”,或自愿或被官差强逼,以至于如今颗粒不收。
而导致颗粒不收的原因,随便问一个当地的农民都知道,这些方法完全违背了当地种植的自然条件,说官府纸上谈兵都是轻了,简直是胡搞一气。程珮仪听着那些所谓“神农庄种植之法”气得眉毛直跳。把南边的种植办法拿来梁州使用,把去年东边产量大增受皇帝褒奖的种子买来种到了西边,反而把农民们精挑细选留下的小麦种子全都淘汰了。更别说种植期间官府一茬又一茬的搞事,把她这些年提高产量的所有办法不分天南地北全都在梁州这一季小麦身上试了一遍,这能有产量吗?
四皇子拍了桌子:“朝廷明令禁止官府强逼农户改变种植之法,本皇子当日推广间种都要挨家挨户获得农户的同意,你竟敢逼着整个州府全按你的方法种地!”
陆大人很冤枉:“臣的法子是神农庄教的,臣也不知道神农庄的法子有问题啊!”
四皇子更怒了:“我看法子没问题,你人才是问题!”
户部侍郎轻咳了一声:“四皇子,不如听听陆大人的解释。”
陆大人立刻说:“臣冤枉啊!朝廷让我们下放前去神农庄上课,臣当初不敢漏听一个字,记了密密麻麻几本笔记,到了梁州不敢擅专,一切全都按照笔记施行,结果却是整个州颗粒无收,这……这……臣实在不知道错在了何处……”
四皇子冷笑:“神农庄授课大半时候就是我本人,我为何不记得你?”
陆大人冷汗滴下来:“下官……许是下官长得普通……”
程珮仪晒得脸颊通红,一边摘斗笠一边走进来:“陆大人可知,你是第一个被神农庄教导后赴此地为官的人?”
陆大人莫名:“本官知道。”
程珮仪不在意他切换自如的自称,坐下喝了好几杯水才解了渴:“我们每教导一位下放的官员都要确认他所去的地方,根据当地的气候土质、多年来钦天监记载的天气情况以及楚王、四皇子派人实地考察,才能确认当地最合适的种植之法。你是第一位来梁州的官员,我们却对你没有印象,陆大人,这不就奇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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