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虽然不愿意再提起张子文那背信弃义之徒,但是内心却是松了一口气的,因为她家小姐虽然给她安排了任务,却这么久都没有过问结果,可见是真的不放在心上。如此,装傻了一次没成功,她就老老实实把之前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府尹是官,他们家的千金小姐实在难打听,听说这些官家小姐从来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伺候的贴身丫鬟没人见过。不过呀,我倒是听到了一个消息,张子文娶的那位小姐不是府尹夫人生的,是小妾的女儿!”柳洺儿挑眉:“庶女?”琳琅点头。柳洺儿又问:“这位府尹大人家中有多少女儿?”这个琳琅也打听到了:“三位,嫁给张子文的是最小的三小姐。大小姐是嫡女,二小姐三小姐都是庶出。”在如今这时代,一个家族之中,女子的出身非常重要,嫡出的孩子带着天然的优势,无论吃穿用度还是未来前途,全都比庶出高出一大截,民间常有傻少爷的笑话,笑的就是富贵人家生了一个傻儿子,拿着家中钱财闹出的种种滑稽事。虽然是笑话,但是现实不是真的没有傻子当家,因为这个傻子是唯一的嫡出。这个现象侧面也反映了庶出的卑微地位。如此想来,府尹愿意把女儿许给张子文这个穷秀才,其中的理由也通顺起来了。不过是嫁出去一个庶女,却把一个未来的有志青年笼络在身边,对府尹来说,这是一笔好买卖。琳琅看了看柳洺儿的神色,又说:“张子文本就是省城人,他的寡母很多人都认识,听说当日府尹招婿,张母得知后一片欢喜,本生病在床的人,病都好了,浑身是劲儿地给儿子准备聘礼,定亲速度非常快。定亲后,张子文说要考得功名再成亲,后来果然考中了进士,回来与府尹家的三小姐成了亲。”柳洺儿神色淡淡的,看不出有什么喜怒:“还有别的什么小道消息吗?”琳琅纠结了一下,迟疑地说:“有也是有……”“嗯?”“就是张子文……据说似乎对这桩婚事不是很满意,不过只有个别人这么说,更多人亲眼看到了这场婚礼,都说郎才女貌再般配不过了,张子文欢喜着呢!”柳洺儿若有所思,无意识地应和着:“是吗?”琳琅紧张地盯着柳洺儿的面孔,生怕她心里又燃起了希望。柳洺儿想了很久后说:“不高兴也不一定是不乐意娶府尹千金,说不定只是得了功名后不满自己在这位千金小姐面前低一头。”琳琅觉得这个可能性更强:“张子文是男人,男人最爱面子,这还真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柳洺儿放下这件事不再多想,反正总会见到人的,到时候问个清楚便好。随着考试不断升级,柳洺儿面对的挑战也越来越大,她逐渐认识了更多的同科考生,认识了主考的学政,也面临着严格搜身带来的身份暴露风险。不过还好,在这个礼教森严的社会,谁都不曾想过会有女子前来参加科举,还能一路考到乡试,公主还在读女四书呢,哪个女人能这么厉害?于是即便柳洺儿有某些小破绽,也都自动被对方忽视或者自我化解了。乡试在八月举行,柳洺儿初春到了省城,入读天一书院,受杨先生亲自教导。因为这特殊的待遇加上小三元的名头,柳洺儿的才名渐渐在天一书院的学子之间流传开来,有曾经的同窗提起她和张子文当年优异的过去,柳洺儿这时才发现,原来不是所有人都羡慕张子文。读书人清高真的不是说说,张子文娶了府尹庶女,有一部分读书人颇为不屑,可能只有没有后台没有财力支撑又一心想要上进的学生最最能体会张子文获得的莫大好处,继而心生羡慕向往。柳洺儿不介意出名,但是不希望太出名,于是越发深居简出,既可以修养身体,又能避开麻烦。她这个行为在先生们眼里却是荣辱不惊,自有大家风范,为此还几次对她表达了赞赏。柳洺儿作为先生们的宠儿,在他人眼里严厉非常的先生每天都在给她极其和善的关爱和包容,羡煞旁人。闭门读书的日子过得很快,转眼柳洺儿已经在书院呆了半年多,乡试要开始了。她和院试一样,被杨先生亲自带着,同书院的所有书生一起,前往贡院。八月考试,一个多月后出成绩。乡试分为正副两榜,正榜所取的便是举人,从此有了做官的资格,彻底跨越阶级。乡试第一名为解元,此次中解元的乃是容县柳洺。无比熟悉的名字,那个身体孱弱却连中小三元的柳洺!柳洺中了四元,官差敲锣打鼓来书院报喜,得了赏钱见了小书童琳琅,第一句话就是玩笑:“这回你家公子总不会还在睡吧?我们这一路过来可都是算好了时辰,保证举人老爷能亲自听到喜讯。”琳琅嘿嘿一笑,微微不好意思:“没有没有,太阳都老高了,我家公子当然已经起了!她正在和杨先生对弈呢,我这就去喊她!”这一天,向来清净只有书声的天一书院一片喜气,书院的学生中解元不算少见,但是连中四元实在是有史以来头一遭!书院山长都出来了,对柳洺再三表示赞赏和鼓励。乡试结束就是会试,这次要去京城考了。天一书院的五名学生结伴而行。五人中一人是上上科的举人,年纪比所有人都大,二人是上一科中的举,和柳洺儿年纪相仿,剩下人中一个是柳洺儿,一个是这次与她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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