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是岁寒三友,迎风雪历苦寒,迎寒独自开,我觉得这个簪子特别适合你,所以就买下了。”
这一番话颇有彩虹屁的味道,萧平原本嫌弃簪子太过精致女气,听完默默伸手接过了。
孟向文又举着如玉霜:“这个真的不喜欢吗?我看你手上有不少伤疤,可惜那么好看的手了,试试看这个玉膏,说不定能改善一些呢。”
萧平:“我又不是女人,怕什么伤疤。”
孟向文不赞同地摇头:“首先你现在在大庆,我们庆国女人才是不讲究肤无瑕疵,男人都注重保养;其次我不太明白,身上有伤疤,用药去除,这和你是哪国的男人有关系吗?”萧平张了张嘴,依旧对此很是抗拒。他还记得双江县那些郎君们围着他说的话,那些人保养是为了迎合女人的欢心,士为悦己者容,他总觉得搞这些东西有这方面的嫌疑,心底别扭,越发不愿意。
孟向文也不勉强,把盒子塞进他手里:“反正你收着吧,以后想用了就用。”
萧平:……
送礼过后,萧平的心情终于好了很多,晚膳时,气氛不再那么沉闷,三人一边吃荪河县的特色美食,一边聊天说笑,十分快活。
晚上睡觉前,洗砚一边帮孟向文铺床,一边感叹:“小姐你可真聪明,果然没有送礼搞不定的男人,一个礼物搞不定,就两个,连阴沉沉的萧公子也不能免俗。”
孟向文坐在一边剪烛花,听了吓唬她:“你把这话去萧平面前说说。”
洗砚手里的被子掉落:“小姐,大半夜的您可别说恐怖故事,小的胆子小。”
竟然把萧平当成了恐怖故事,孟向文被逗得哈哈大笑,全然忘了当初自己对萧平的观感有过之无不及,同样看他如洪水猛兽。
第二天,孟向文带着萧平去了附近一座桃山,她和山的主人谈好了,付了一定的银子,主人任由她们在山上看景摘桃子。
出门还有说有笑,时不时捉弄孟向文的萧平在上了山后又缓缓情绪下降,越来越沉默寡言。
孟向文起初只顾着玩耍没注意到他,和洗砚两人跑到半山腰摘了一颗“双生”桃子想给萧平看,一扭身,却看到他没跟上来,独自一人站在一棵桃树下抬头望着树上的桃子出神,神色阴翳。
她吓了一跳。
自从桃花宴她放下心防真心和他相交后,很久没看到他这幅模样了,此时的萧平不凶,但是周身的气质又是孟向文很惧怕的那种,自我防护性的警报灯又在头顶响起。
原主出生富贵,家庭简单,生长于宠爱之中;萧平出生便艰难坎坷,短短二十年遭遇无数黑暗不幸,成长环境复杂冷酷。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人。
有时候性格相反的人会互相吸引,但是有时候,面对和自己完全不一样的人,只会心生避让。
身处阳光的孟向文和原主都害怕这种沉溺在黑暗中的人,孟向文原地站了一会儿,压下这份下意识的情绪,朝着萧平走去。
她走到了他的身边,跟着他抬头看着散落着金光的桃树,浓密的叶子下,胖乎乎的粉红桃子若隐若现,可爱又让人喜悦。
“是桃子让你有了不好的回忆吗?”她只能想到这个可能,自从来了荪河,萧平总是心情不好,直到刚才,看到他盯着桃子看的眼神,她才联想到这个原因。
萧平回过神,低头和她担忧的目光对上,想说什么,突然能想到当日和她说自己的身世仇恨后她的反应,最终什么都没说,扯扯嘴角,继续往山上走。
孟向文望着他的背影,眉头不自觉聚到了一起。
萧平不再有异样,三人在山上玩了一上午,摘了三个背篓的桃子,和主人家算了差价,然后硕果累累地回了城里。
上山两个时辰,三人累得不行,孟向文让客栈小二送他们没吃过的特色菜上来,不拘什么菜都行,自己进屋洗漱更衣。
洗完澡神清气爽出来,三人坐在包厢里吃饭。
今天依旧几道当地极具特色的点心,两个特色大菜,几盘小炒。
孟向文照顾萧平心情不好,给他夹了一个小二说不怎么甜的小包子。
萧平神色柔和,接过吃了。
咬下第一口,他皱眉。孟向文发现了,连忙问:“怎么了?包子不好吗?”
萧平摇头,缓缓地往嘴里送了第二口,第二口咬进嘴里,他咀嚼得极慢,孟向文不明所以却被带着紧张起来,盯着他的嘴巴看,只见他马上要咽下去了,突然神色大变,扭头呕吐起来。
洗砚扔下筷子冲过来,孟向文扶住他的身子,语气焦急:“是包子坏了吗?还是身体不舒服啊?”
萧平似乎听不到,吐得天昏地暗,本就没吃多少,很快就吐出了黄黄的胆汁,但是他依旧恶心不已,不停地作呕。
“洗砚,快去请大夫,让小二上来,帮我送他回房间!”
“好的小姐!”洗砚拔腿就往外冲。
孟向文捡起自己的袖子帮他擦嘴角:“哪里难受?是胃痛还是包子味道不对?你这几天是不是一直都不舒服?”
萧平脸色苍白,闭着眼睛只顾着狂吐不止,大颗大颗的汗从他额头掉下来,面色痛苦。孟向文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僵硬,手发凉,仿佛完全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
小二很快上来了,他们也害怕是自己的食物出了问题,连忙帮孟向文扶着人送到房间,又急匆匆地端水跑腿,不停出去看大夫有没有来。
而这一路,萧平还在干呕,高大的人缩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