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漫开不带一丝情感的淡漠。
「你是后代中的兄长,也是未来众生的天理。」
在最为窒息的死寂里,弥漫开冰冷的杀意。
「不要向我证明,我捏造后代的举动…
是一个错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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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总是惨烈。更何况赌上了种族存亡的浴血一战。
迎面的风扑来粘稠的血浪,熊熊星火点燃了孤寒的星空,勾勒出男孩摇曳的发梢。
“若有可能…请尽快逃离这里吧。”
他凝望着同样垂眸俯视他的元素龙王,神情俱是哀伤。
仿佛有千言万语的辩解无法诉诸于口,鲜血流尽的龙族堆叠在世界角落。男孩的容貌稚嫩,身躯单薄,金瞳晃动的波光却比昔日更为惆怅、寂寥。
“我只有一个问题。”草元素的龙王还是叹着气,满含悲怆地质问,“我族至关重要的情报,是你向天理告的密?”
“我原以为,她是为与大家交好…她疯了,我也并无道歉的资格。阿佩普,离开罢。”
“…他很恨你。”元素龙王长长地叹息,庞然的身躯向后退去时,遗留的目光瞥过神明,终是没入深林,“尼伯龙根王,他很恨你。”
却又在最后的一秒,无意看到男孩疲倦地侧眸,手指一点一滴地攥紧,似是拼尽全部的力气,扬起轻柔的浅笑。
“携带对我的恨意逃离命运……想来,也算是我的荣幸呢。”
只可惜,龙的逃脱太过仓促,君王的决裂过于残酷,哪怕是满载歉意的轻语,也随着烈火的热浪,一同散在一触即碎的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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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到底还是归来。
或许君王总是放心不下遗留险境的子民,待尼伯龙根身负深渊之力冲入天空的那一刻,一切终成定局。
他带来了不属于世界的力量。
他必须死亡。
感受到龙王满心彻骨之恨意,已然出落得清秀俊朗了好些的男孩弯起嘴角,掩下眸中一切彷徨。
他掩护、也伪装,他迟疑、又心焦,稚子跟随在天理的身后,尽一切可能挽救故人的灭亡。
却意识到龙王被复仇的愤怒和深渊的蛊惑冲昏了头脑。
为什么……选择千里迢迢不顾安危地归来复仇?
为什么,蒙受深渊的蛊惑,放纵漆黑的力量侵蚀躯壳?
为什么随意接触他最为在意的龙龙,蛊惑他一同杀死自己?
尼伯龙根……
他原断定,同为君王的他们此生不会再见。
“我将用他的死亡昭告天下,龙族的时代再度重来——在龙的世界,不会存在天命与天理,我将制定崭新的规则,划分世界领土的所属!”
“归顺于我,加入对天理的声讨!”锋锐的龙瞳紧盯近在咫尺的摩拉克斯,尼伯龙根话语中的威胁含义愈发露骨,“世界的主人就在你的面前,天理的七神,是该做出正确的选择了。”
摩拉克斯稍稍眯起双眼。
他们视线相交,气息凝沉,空气中疯狂对峙的威压掀起狂潮。可几乎就在局势最为严峻的刹那,唰然的爆破于眼前炸裂,庞然而无可抵挡的恐怖空间如针尖入骨,悄无声息地发难——
只凭抬手的一击,天地色变,空间寸断。强悍的能量斩断了龙王的激昂,随着热血喷洒,深刺胸膛。
“容忍聒噪而不加制止,是怜悯你凄惨之际遇,不愿与旧友再次重逢,是厌烦你无能之仪态。”
“你当属龙族的君王,数千年不曾相见,只令你学得了虚张声势的奸猾?”
刺目的鲜血顺着尼伯龙根嘴角淌下,在龙王狰狞暴怒的龙瞳紧盯中,在摩拉克斯猛然回眸的讶然视线里,神明自光中走来,嗓音浸染淡笑。
兜帽阴影的晦暗掩藏了少年骄人的面容,迎着彼方两位君王迥异的注视,他缓缓地,又一字一句地淡然轻语。
“尼伯龙根,你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