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提及这事时,父亲模样憔悴了不少,怕是听到消息那阿姨过世后心头也难受的厉害,只是母亲在这,也不好太过发作。
吴道不再说话,汽车缓缓驶入了一胡同巷内,靠边停下。
吴道爷爷三年前过世,留下一套四合院,按老人家生前的吩咐,吴道一家从小区搬了进来,算是给他守灵。
李家自三千年前统治华国至今,百世一系,如今在位皇帝为李家第一百零九位皇帝,名李制,号宣帝,于三十五年前继位,当时储君之争搅得整个延治满城风雨。
先皇去世的消息刚刚出宫,三皇子李舒豢养的八千奇术修士强行进城,将整个皇宫围了个水泄不通,逼迫当时还是太子的李制让位。李舒在宫内没有寻到李制,转头拿刀架着当时宰相吴清,也就是吴道爷爷,让其宣读伪诏。
李舒以吴清妻儿要挟,可吴清宁愿眼睁睁看着妻子与其长子死于李舒刀下,却依旧是宁死不从。
另一头,宫内禁军统领方扈领宫内仅存三百将士护李制出宫,在围堵中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保住了李制。
后华国大军回援延治,李舒被捕,李制正式继位,吴清和方扈分列文武百官之首,吴方二家在延治自此风光无限。
如今吴清虽然去世,但延治上上下下依旧皆是敬吴家三分
和左邻右舍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后,一家三口走入了四合院内,吴楚过去在自家父亲灵堂前上了一炷香,口中念念有词嘟囔着。许诗衣脱下大衣系上围裙走向了厨房,哼着小曲,心头策划着要给新来女儿买些啥漂亮裙子。
吴道打开手机,拇指停留在通讯录“白开穗”的备注上,脑中闪过在校门口的那个眼神,叹了口气,默默将手机放下,对着厨房喊到:“妈,多做一份饭,我要去送人!”
入夜,吴家其乐融融,燕京人民医院的走廊上却是死气沉沉,在医院躺着的人无论贵贱,大抵没几个顺心的,但富贵的至少能躺个好床位,穷的,连睡病房的资格都没有。
白开穗气冲冲跑到护士台,丢下一只满身是血的幼虎尸体,抬手用力的拍在桌上,对着那护士长气呼呼的大吼道:“药引子我给你们医院找来了!”
护士长将手里的输液瓶递给一旁小护士,没好气的对着白开穗开口道:“这是医院,大晚上嚷嚷啥呢!”
白开穗双拳紧握,咬牙切齿:“我要个交代!”
“交代,你三个月都没交住院费了,还有啥可交代的,要不是医院怕舆论压力,你妈估计早就得回家躺着了。”护士长冷冷的说着。
“钱我会补上,马山给我妈治病,马上!”
白开穗的警告显然没起到一丝作用,护士长将东西收拾进自己包内,脱下护士服,走出前台:“我下班了,有啥事明天说,再说,你找我没用,找院长去啊!”
白开穗迈步挡在护士长身前,眼神倔强。
护士长有些不耐烦的推了一把,身材单薄白开穗受不住力,踉跄的往后一退,跌坐在地,裙摆下满是血渍。
护士长指着白开穗,连声道:“你可别碰瓷啊,这是医院,都有监控呢。”
一个穿着邋遢,头发凌乱的中年男人从一旁走出,扶起白开穗:“开水,算了,钱舅舅再去想想法子,别人医院没断药,已经够好心了。”
白开穗踉跄的站直身子,咬着牙踉跄的往回走去。
“爹的当了走私贩被枪毙,女儿也是少教养。”护士长嘟囔了一句,不算大声,四周却也能听清个大概。
白开穗停下脚步,回头剐了一眼,眼神凶狠。
护士长不屑的撇了撇嘴,转身离去,白开穗正想提步跟上,被中年男人一把拉住:“开水,算了。”
白开穗走回自己母亲的病床前,瘫坐在折叠椅上,掀开裙摆,左脚小腿之上遍布抓痕,左脚的膝盖青了大块,骨头也有明显的错位,疼的白开穗倒吸一口凉气。
白开穗母亲被一奇术修士所伤,要用未曾足月的幼虎心肝做药引,可其价格昂贵,医院本想白开穗会知难而退,谁知她硬是跑去延治东边十里外的自然区宰了猛虎一家,也落下这一身伤痛。
华国没有保护动物这一说,像白开穗这种不到十七就能凭借一身奇术宰了老虎的,放在别人看来,只会是个修行奇术的好苗子。
中年男人拿起床头的大衣,道:“那我走了,你看着你妈点。”
白开穗点点头,道:“舅舅,谢了。”
中年男人淡然一笑,道:“她是我姐,没啥谢可说的,只怪舅舅没用,三十多了,还人不人鬼不鬼的,几千的住院费都拿不出来。”
“舅舅,你别这样说……”
白开穗话到一半被男人挥手打断,他叹气道:“我说开水啊,你不小了,该想事了。你说你和你妈现在这模样,你脾气又大,娘俩咋办啊。要不你听舅舅一句劝,别人既然方家娃子喜欢你,你就别再膈应人家了,这男人的心说变就变,你现在仗着自己还年轻好看,以后哪里哭去啊。”
“舅舅!”白开穗恼火的喊到。
中年男人不依不饶,指着病床到:“你不为自己想,你也为你妈想想,落到这境地,你还想你妈在走廊上躺好久。再说了,别人方家娃子和你从小一起玩泥巴长大的,也算青梅竹马,你小时候不还一口一个哥哥的在别人屁股后面叫着,咋了现在别人前线回来,战功加身,你就话都不和别人说了。别人家给出的彩礼可不少……”
“舅舅,你说这些话,就不怕我妈醒来不认你这个弟弟!”白开穗冷声道。
男人苦笑一声,从口袋摩挲出一包土烟,抽出一根放在嘴上,刚想打火,才反应过来这是医院,又摇摇头把烟放回口袋,喃喃道:“哎,你妈要能醒来,不认我这弟弟我也认咯。舅舅不多说,你好好想想。”
男人说完便一直盯着白开穗,她咬着嘴唇,许久后才缓缓点了点头,男人这才轻轻一笑,挥手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