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巨快步趋行到玄关,胡乱蹬上鞋子,提起衣衫下摆就急冲冲踩下堂,往官邸大门赶去。
到了官邸门前,放眼一望,一身戎服的胡济正背手打量着周巨官邸的外景。
“胡校尉,您不是在什邡吗?怎么到雒县来啦……”不敢怠慢,周巨赶忙上前见礼。
胡济也冲周巨抱拳,身体顺势压到周巨近前,沉声道:“周郡丞,济……请借一步说话。”
周巨眼神闪了闪,延手相请道:“请,里面请!”
大堂上,二人分宾主落坐。
坐讫,胡济面向周巨幽幽开口道:“关于什邡、王山之事,郡丞想必已经得到奏报了吧?”
周巨,其父周群曾任儒林校尉,通习占验天算之术,曾多次成功预言大事发生。
其父在世时,周巨居成i都,胡济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对此人的性格颇有了解,其为人乖张阴戾、好利轻义,但智商还算正常……这,就让胡济困惑不解了,为何张慕一朝起兵,他非旦不组织平乱……反而坐视不管?
这不是自己找死吗?!
“这个……巨自然是知晓的。”周巨叹了口气。
这么大的消息肯定早就人尽皆知了,就算不知道,益州府、丞相府、尚书台三司官员抵达雒县展开调查后……他也该知道了。
正因如此,周巨近日才愁眉不展、甚至到了借酒浇愁的地步。虽然他给马齐支了一招,但那种事情……谁敢保证得了,要是马齐被下狱之罪,则难免拔出萝卜带着泥。
“那为何不先发制人,反倒自误至此!”胡济嗅到了空气中弥漫的酒味,有些不喜,贪杯多误事。
周巨瞧了眼胡济……这位诸葛丞相的心腹,故作镇定道:“因为……因为太守马公不允……”
啪!
“还敢狡辩!”胡济猛一拍几案,怒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马齐是个‘诺诺’太守,广汉郡真正的主事之人是你才对!”
被胡济看破自己在撒谎,周巨倒也干脆,阴沉下脸,马上闭上嘴不再讲话,堂上随之陷入沉默……
瞪着一脸桀骜之色的周巨,好半响,胡济才闷声道:“周巨,我希望你明白,丞相……”胡济故意把“丞相”二字咬得很重,“不希望国家出现太大乱子。而且陛下新近即位,需要的是一个平稳的、和谐的,朝中没有波动的局面,况且一切顺利的话,明后两年说不定丞相就会率师北伐!”
“所以,广汉出现动荡,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已经有很多人为它流血了……甚至还赔上了一位尊贵列侯的性命!”胡济深深吸气,再狠狠吐一口浊气“这样混乱不休的局面必须马上平息下来,因此,丞相才派遣我北上广汉,因此,不论怎样的办法,广汉必须尽快重归于平静。”
“而你……广汉郡丞周巨,要在这个过程中扮演怎样的角色,就很难预料了。”讲到此胡济又咧嘴一笑,意味深长道:“你看,我会登门拜访阁下而非太守马齐……不是已经很能说明寓意了吗?”
周巨拧着眉头,一副不太敢相信的样子,“胡君的意思是,广汉的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了,只要能向朝廷有个交待,便不必深究了!”
“聪明!某喜欢和聪明人共事。”
深深看了眼胡济,周巨突然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喜悦,这意外之喜来得太突然了。
胡济是丞相诸葛亮的诤友,更是他的心腹,胡济的话勉强能视作诸葛丞相的意志。
而胡济话语中耐人寻味的含义……周巨听得很明白,丞相的意思无非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能拿一个马齐顶缸便要草草了事!
那现在进驻郡府的那三司官员就不会问责到自己屁股上了。
这对自己来讲无疑太好了!
松开紧锁的双眉,周巨朝胡济拱手:“实不瞒胡君,巨拒不征发戍卒平乱乃因,广汉北边地主豪强力阻,他们想张慕再闹大一些,他们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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