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用意,可丞相顾雍却明白今日大费周章的所在。
无他,陛下喜欢热闹、显摆而矣,就因此,连和陈震商议裁撤边境驻军境事宜都沦为陪衬。
陈震同孙权见礼后,孙权赐坐,陈震来到御阶下特意为他添置的坐席落座,就瞧见一位发须花白的老臣疾步行至殿中,对着孙权草草行礼,启奏道:“老臣张昭拜见陛下!臣有事启奏。”
“唔?”孙权瞪着突然走出班列的张昭,云里雾里,下面该他与陈震商议两国边境裁军之事呀,这老头此时跳出来作甚?
“额……子布何事?”
张昭脸上无喜无悲,举着簪笏语以一种极其平淡的语气讲道:“臣年老,近年来精力时常不济,很难在侍奉陛下,臣请上还官位及所统领部属,乞骸骨。”
“乞骸骨?”孙权只短暂的惊愕了一下,脸色就立刻变得铁青,双拳更是紧捏成拳头。
老而不死是为贼!这个桀骜的老家伙,又在恶心自己!
丞相顾雍年长人精,此刻也是目瞪口呆的盯着请老辞职的张昭,脸色带着一丝悲伤一丝戚然。
他看得出来,张昭这次真的不是倚老卖老,肆意胡闹。
这位东吴的老臣,是心寒,心灰意冷了。
陛下称帝即位后,追尊早已死去多年的父亲为武烈皇帝,对真正奠基东吴的先主公孙策却仅尊为长沙王,谥曰:桓王。并且连长沙王王位亦不让孙绍(孙策之子)承袭,转封吴侯。
这样的举动,让多年来深知自家主上生性薄凉的顾雍也暗暗心惊,不追尊兄长为帝,不封侄子为王,主上的意思昭然若是了孙绍不是皇子,没有皇位的继承权!
而这,让看在眼里的老臣张昭心灰意冷了。
“子布朕之肱骨,国家旧臣,卿真的忍心弃朕而去吗?”孙权说的好听,可从他难看的脸色和咬牙切齿的语气,众人还是看出皇帝此刻心中的愤怒。
孙权确实很生气,如果不是有外人面前,此刻的他早已发飙。他刚刚称帝,元勋旧臣张昭就跑出来辞职,这是毫不客气的打他的脸呀!偏生,还是在外人陈震面前!
张昭木头似的行礼,仍然语气平淡道:“臣恳请陛下成全!”
虽然很不高兴,但孙权不决定让陈震多看笑话,还是快让这个老家伙收场吧。
于是,孙权故作大度道:“既然子布执意如此,朕也不好勉强。这样吧,朕改拜卿为辅吴将军、位在三公之下,封娄侯、邑万户!”
“谢陛下!”张昭嘴上说着谢字,可全然没有谢意。
孙权声音一冷,“卿,可以回家了!”
张昭木然的一拜,“臣告退。”
等张昭退出前殿,孙权的好心情也败坏了个干净,他重新收拾情绪转头对陈震道:“吴汉结盟,朕与贵主两帝并立,亲如一家。卿先前提议吴汉两国于边境的边军应当各自裁撤部分,用来北上伐贼。却不知贵国的说的是裁撤哪儿的边军?”
从刚才张昭请老的事件回过神来,陈震道:“外臣提议的地方在……夷陵!也就是贵国所讲的西陵!”
“夷陵?”孙权猛地一惊,呼出声来。
东吴群臣也是哗然变色,纷纷交头接耳起来。
“西陵(黄武元年,东吴改夷陵为西陵)呀?怎么会是西陵呢?”
“西陵国之西垂边门,怎么可以裁撤军队!”
“依吾看来,这其中恐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