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这怀里的不正是怜筝这几日写下的尸单吗?
十三一抬头,哭丧着地脸撞上了元九的视线。
元九摇了摇头,一副‘咱家主子还用的着你说?’的表情。
屋子里头,突然传来了响动,‘笃笃笃’的异常整齐。
风因看了十三一眼,又想看十三,“看来她想出办法了。”
十三愣头愣脑地伸手接过风因的大氅,跟着风因进了大堂。
只见怜筝正躺在那半盖着的新棺材里头,嘎吱嘎吱的刮擦声正从里面透进来。
像是尸首在里头挣扎着用指甲划拉棺材的响动,听得人毛骨悚然。
十三将头窜在那半开的棺材里瞥了一眼,只要再伸过去一点就差点就被剐了眼珠子。
怜筝手里举着开刃的匕首从棺材里爬了出来,脸上和头发上都沾满了棺材的木屑。
风因用左手撩了自己的衣袖,伸手去摘了她头顶的那些脏物。
“郭贺撒谎了。”
怜筝反身指了指棺材,“十三,命人将板子翻过来!”
十三险险地咽了一口气,尽管一头雾水,却忍着没问,照做不误。
怜筝将手中的匕首举起,略作解释:“即便带了匕首,棺材里的人都不可能用这样区区一个匕首在棺材里头开出一个大洞。”
等棺材盖的板翻过来,用刀划过的地方,再深都没有超过2毫,她划了十几刀,刀子就已经开刃了,这样的匕首又何谈在棺材上挖出一个逃生的孔洞?
那么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从外头将棺材凿开。
“十三,去取斧子来!”怜筝将手上卷刃的匕首搁在一边。
十三听令,去后厨取来了砍柴用的斧子。
怜筝伸手接过,没等在手上掂量两下,转眼就到了风因的掌心。
如玉般修长的手指攥紧了斧头,不等怜筝反映,二话不说,朝棺材板生生劈了过去。
‘咔擦’一声,棺材板没劈开一个洞,倒是应声裂开。
怜筝脸色顿沉,指了指棺材板,劈手将斧头夺回来,恼道:“谁让你给我劈裂了……”
风因无辜地被抢了斧子,眉头挑的老高,“谁让它不经劈……”
怜筝横了他一眼,连忙上前,细细察看被他劈开的痕迹,与旁边那副棺材做对比。
斧子没有砍着的地方,断裂口粗糙不平,但是斧子砍下的地方有整齐的断口,断口边缘折断的痕迹几乎一致。
怜筝将劈裂开的木碎捡起,内里头都是新整的。
她再看向那破旧的棺材,让十三递过匕首从破口处剐了两三下,露出干净的部分。
新的棺材因为没有经过土,所以没有霉点。
原来那副棺材的砍痕看起来有些陈旧,外部的木头因为被砍而破坏里里面。
因为曾经放过尸首,板面儿都已经生了霉点,但是棺材被砍出的破口痕迹都没有出现霉点,说明这砍痕并非是数年前的,时间比较靠前。
“你们瞧,被斧子砍到的部分几乎和我们挖出来的这副棺材是一样的。”
怜筝蹙眉,“当初开棺的时候就觉得古怪,棺材甚少会出现只有五六根棺钉,只瞧这几处棺钉的位置,便是轻而易举可以将棺木打开,即便再腐烂成了这样,都不太可能。”
“你的意思是,着棺材里的尸首被人换了?”
十三冷不丁地被递了一柄斧子,他攥在手里,疑惑地瞧了一眼。
“这棺材的尸首不早就被郭贺取走了吗?”
“是,但是他给我看得并不是紫衣的尸首,而是徐大膀的!紫衣真正的尸骸,他应该另外藏在别处。”怜筝眉头紧蹙,摇头道。
“如果这样,挪尸的时候为什么要从外头砍开,直接起钉将棺材打开不就好了吗?”
十三看着那副旧棺,有些想不太通。
不等怜筝开口,风因走到了一旁的椅凳坐下,淡道:“没人说棺钉还在,就是没开过。”
闻言,怜筝和十三愣了愣。
“郭贺故意带了你去见尸骸,也许并不知道你竟然能查出尸骸并非女子。”
风因望向她二人。
屋里的气氛静着,他顿了顿,沉声道:“徐大膀的死我估计跟郭贺也脱不了干系。”
怜筝脸色微沉,却是点了点头。
他说的并非没有可能。
若是这样的话……
怜筝和十三都去瞧了瞧那副棺材起棺钉的位置。
果然,棺钉的缺口远超过了原来下棺钉的数量!
这便能说明,这棺钉是后面为了掩人耳目重新再钉上的!
风因低眸沉思,忽的看向十三,道:“十三,将小菱和那看门的管家都带来。”
怜筝眼眸一亮,欢喜道:“对,立刻来审,我定是审漏了东西。”
上回问话,审的都是和于文鸢有关的。
偏偏当时以为紫衣并没有死,没有怀疑到郭贺的身上。
如今想来,云娘、胡莞、于文鸢、徐大膀都和郭贺有了联系,郭贺可以自由出入所有的犯罪现场,更是找到了郭贺的尸骸,如此一来,他自然是头等嫌疑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