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眼下晋人宋雍内战,司兖之地空虚,若是等到冬季,等晋人腾出手再要渡河,儿郎们的伤亡便要大大增加。 策马朝营地而去,于栗磾想到寿光侯派人暗中告诉自己,已派细作潜伏在濮阳城榷市(今濮阳址往北移)中,让他派人到委粟津附近等候消息,等到对岸送来消息,便可从委粟津渡江占领濮阳城。
委粟津在濮阳城边,与白马津水路不过四十余里,顺流而下两刻来钟便能到达。濮阳城是濮阳郡的治所,城中有两千兵马驻守,随时可以支援渡口,所以起初魏军把突破口选在白马津。
濮阳,濮阳郡治所,晋朝与魏朝结盟,在此设有榷市。
榷市设在濮阳城东南,占地数十亩,细分为牛马市、茶市等多块集市,魏人从北岸运送牛羊、皮毛等物,购买茶叶、丝绸等物回转。榷市开办一年多来,贸易日见兴盛,光牛羊市中每日成交的牛以百计,羊更是接近千数。
榷市用来交易的铺面窄小,有钱的商贾为了方便,便在榷市附近兴建屋舍,酒家妓窑也应运而生,一年时间榷市便成了处热闹场所,不光是商贾,便连濮阳城以及附近的百姓也常来榷市游逛。
魏人运送牛羊南来,往往数量多达万头,打理的人手自然也多,六七十人常见,最大的商贩手下养着二百余人。
牛马市最大的魏国商人名叫李頵,赵郡人氏,赵郡李氏亦是望族,先人在后燕为官,后魏灭燕,李氏一族在魏国居官者很多。
借助家族的势力,李頵在榷市经营牛羊生意,原本马匹是魏国禁止交易的物品,李頵用护卫所乘马匹的方式不时偷运些来。
送给濮阳郡司马陈安两匹好马后,李頵越发手眼通天,加上他出手大方、好交朋友,从府衙官吏、榷市市令到同集市的商贾都跟这位李大郎熟悉交好。
李頵在濮阳城中购置了处五进大宅院,宅院经常是高朋满座。将近亥时,李頵送客出来,红灯笼下众人个个红光满面,酒气冲天。
回到书房,李頵净面,喝了醒酒汤,一旁的侍从禀道:“姚护卫说有事见大郎。”
李頵点头道:“去叫他来。”
功夫不大,一名壮汉入内向李頵行礼,等那名侍从出屋站在门前守候,李頵起身拱手道:“姚将军,有何吩咐?”
李頵名为商贾,其实是魏国派往晋国的细作,利用榷市之便探听消息,那名姚护卫是魏国的扬威将军,李頵麾下的护卫多是魏国的精兵。
姚登闷声道:“李参事,寿光侯命于将军在黎阳津设营,不日便要渡河南下。寿光侯命我等找寻机会,夺取濮阳城,攻占委粟津,引于将军过河。”
李頵沉吟道:“濮阳城中有两千雍兵,陈安亦是骁将,治军甚严。今夜愚原本想请他赴宴,都被推辞,要想夺取濮阳城光靠那两百余名儿郎很难。”
姚登想了想,建议道:“牛羊市中有不少咱们的族人,若能说动他们联手,合在一起有四五百人,精心筹划一番应该大有机会。”
李頵点头道:“人生在世无非追名逐利,若能夺下濮阳城,万岁定会论功行赏,比起往来行商要好太多,愚估计说动他们不难。”
姚登眼中厉色一闪,道:“这几日慢慢让儿郎们住进城来,找寻机会杀死陈安,控制住邓太守,晓以利害让他下令归降。”
“陈安为人谨慎,平日与将士在一起,要找杀他的机会不易。”李頵凝眉道。
姚登道:“陈安喜欢好马,李参事不妨将那匹赤焰马送与陈安,然后请他到府中赴宴,寻机斩杀他。”
李頵眼中闪过不舍之意,那匹赤焰马是难得一见的宝马,他视若珍宝。
姚登笑道:“杀了陈安,夺了濮阳城,这马不是又来了。若能夺取濮阳城,寿光侯定会为你向陛下请功,说不定陛下会赐爵于你,相比之下一匹宝马算什么。”
李頵被说动,道:“姚将军说得是,明日愚便牵了马去找陈安。”
“榷场内的二百市兵也不可忽视,严监司隔三岔五便会来巡视,要小心别被他看出破绽。”姚登平时没少遭市兵喝斥,冷声道:“拿下濮阳城后,定要尽杀这些可恶的市兵。”
榷场是晋魏通商贸易之所,人员混杂,自然是商情司关注的重点,濮阳榷市就有十二名商情司的谍子暗伏其中,李頵等人往来窜连,自以为做得隐秘,却不知早就被暗卫盯祝
正是金风未动蝉先觉,暗算无常死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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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注(1):滑县境内就有文石津、西津、延寿津、白马津等黄河渡囗,其中白马津最大也最重要。文中齐恪驻守白马津,自然会将这一带的渡口都包含在防御范围内。
(2):白马津河段的宽度是笔者臆想,查阅资料得知黄河最宽处有一千五百米,最窄处三百米,窄处水急,白马津作为大渡口应该是水流不急,故而臆想了个二里多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