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不成钢的模样:“他明明负了你!”
“你知道,当日他弃娶于我,却娶了何人?”依依见赤芍这副摸样,摇头不已,轻声问道。
“幽都灵女,风晴雪。”赤芍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一副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寝其皮,不共戴天的模样。
“你听过风晴雪的故事么?她和你屠苏师叔的故事!”依依反而淡然。
赤芍沉思,头,似陷入回忆之中:“以前听师父,芙蕖真人,提过些。”
“你觉得风晴雪如何呢?”
赤芍一时无语,低头不住思量,脸色渐渐和缓下来。
“你若是他,你当如何呢?”
“你若是我,你又当如何呢?”
赤芍低头,脸色变幻,挣扎不已,久久不语。
依依并不催促,只在一旁静静瞧着,等着。
许久,赤芍方重重叹息一声,黯然道:“这世间怎会有这样残忍之事!无论怎样决断,都是错……”
“只是,师父你,何其无辜……怎样,都不该伤了你啊……”赤芍抬头看着依依,满目悲悯:“无论如何,受伤的都不该是你啊……他二人已成悲剧,惨淡收场,何必再伤一个无辜的人?……原本伤心的就只有两个,至少师父你,还是幸福的。可如今,三个伤心人罢了!”
“世间万事,不过情与理二字。你冷眼旁观,自然可以这般理智。可惜我三人皆在局中,所发所止、所思所虑、所决所断,皆是情意。”依依苦笑道:“反倒是我,还容易些,狠狠心便是了。苦了你屠苏师叔,他在此局中,最是无解,如你所,无论怎样决断,都是错……”
“这样来,实在是误会了师叔!”赤芍闻言细想一番,叹气道:“可怜师叔他,当日里是怎样的煎熬……只怕死还容易些。”
“他自然不会死!他是多么骄傲的人呐!”依依低头复又拨弄着凰来的琴弦:“……风晴雪,应当不会知道太多,幸福的人,终究还是有一个。屠苏师兄,他向来最是明白我,此刻……应该还是幸福的吧……”
“可他最终的选择,还是…..我还是不能接受!凭甚么被抛弃的会是你,并没有一丝一毫的对不住他!”
“风晴雪,也没有一丝一毫对不住他!注定是他,要对不住我们其中的一个。”依依转身看着赤芍微笑道:“所以,我帮他做了决断,我要让他对不住的那一个,是我!”
“为甚么?”赤芍吃惊道:“在一起,不是更好么?”
“因为我很自私啊!”依依歪着头,微笑道:“在他心里最久,爱的最深的,一定是他对不住的那一个!”
赤芍闻言低头沉思,细细咀嚼“在他心里最久,爱的最深的,一定是他对不住的那一个!”半晌,却又摇头黯然道:“何其虚无飘渺!师父你,何必对我这样话!你有意成全他二人,委屈自己罢了!”
“何必破!”依依苦笑屈膝坐在榻上,环抱住自己的肩头,深深将脸孔掩藏起来:“你性子还是这样爽直!便让我这样想又如何呢。”
“你来成全他二人,却有谁来成全你!”赤芍叹到:“师父你,便这般挚爱师叔么!”
“自有人来成全我……”依依却低了头,看着眼前的凰来古琴,低低言道,言语中十分伤感。
“师父!莫要委屈自己!”赤芍上前,坐在依依身侧:“我师父她……芙蕖真人……对掌教师伯,情深意重,如今你她的名活着,掌教师伯对你也有情有义,何不,就……也算成全我师父一片痴情。”
依依只是轻轻摇头。
“我冷眼旁观,师伯的情义只怕并不比师叔少啊!师伯,他不会介意你与师叔之事。即便有玉泱,他也必不会介意!”赤芍拉住依依双手道:“师父!你看他昨日看玉泱的眼神,真如慈父一般!”
“玉泱?我知他并不介意。他也实在无需介意。”依依略抬起头,满脸苦笑,看着不远处的凰来道:“只是我不能。”
“是因为,师父心中,没有师伯么?师父对师伯,当真没有情义么?”
依依默默不语。
“师伯也好苦!师叔当日里那煎熬,只怕师伯也身受过。师父当真不能给师伯一次机会么?也成全两个人……”赤芍有几分伤感,拉着依依的手,恳求道。
“当日里初上天墉城,你恨我,是对的,”依依叹息道:“我与他也曾两情相悦,只是后来,我转了身……我没能在原地等他……”
“赤芍,我已用尽了自己的心!”依依起身走到凰来之旁,心翼翼的抚摸着凰来的琴身:“我知晓大师兄的情义,我也很想服自己接受他,可惜,我的心不在我这里,百里屠苏……他是我的全部!”
————————————————————————————————————一日就这样过去,傍晚时分,赤芍与向乐来辞,陵越着实感谢一番,依依也向向乐一再致谢,最后,向乐满面通红,讷讷的跟着赤芍下山回白帝观去了。赤芍走在天阶之上,不住的回头张望,两人却终于渐渐消失在天阶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