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静璇醒来时,外面下着蒙蒙的细雨,有雨丝顺着窗际撒了进来,将尚未点燃的熏香浸了一半。
叶静璇披上衣服走到窗前,寒冷的空气自窗子的缝隙直扑而来,她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然后低头,仔细的将浸湿了一半的熏香移到了一个干燥的地方。
她开了窗子,外面是一成不变的景色,一棵树,还有一个狭窄简陋的院子,只剩雨滴落在树叶上的沙沙声,安静的仿佛跨越了千山万水。
有脚步声接近,叶静璇回神,只见门被轻轻打开,是流云。
流云端着盆子进来,见叶静璇只披了件衣服站在窗前,忙将手里的盆放下道:“小姐怎的穿的这样少,快将窗子关上,万万不要受了凉!”
叶静璇未说话,只是笑了笑,她缓缓抬手将窗子合上,拢了拢身后的衣服。
“今日的天比往日还要冷,怕是要入秋了,这间屋子也不知到了冬日会不会四下漏风,过一会儿,奴婢便去找李婆要个暖炉放在房间里备着。”流云将毛巾搭在椅背上,眉眼里皆是笑意。
“我竟不知你何时变得这般啰嗦了。”叶静璇打趣。
“小姐!”流云娇嗔的看着叶静璇。
叶静璇也不禁掩嘴轻笑:“好了,如今这王府里便只有你我主仆二人相依,你也莫要为了照顾我,忽略了自己。”
叶静璇拿起毛巾浸湿,轻轻的敷在脸上擦拭着。
“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奴婢的职责便是照顾您,小姐是好的,奴婢自然也就是好的。”流云笑着说,她接过叶静璇擦拭过的毛巾放在水里冲洗。
叶静璇顿了顿,然后开口说:“日后若是你想离开了,便同我说,我现下虽是如此境况,可哪日你若有了心尖尖上的良人,我定然也会让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叶静璇穿好衣服,她坐在梳妆台前,瞧着铜镜中的自己良久。
镜中的女子青丝微乱,眉目如画,她未施粉黛,尽管是铜镜中模糊的模样,却依然能看出里面女子好看的眉目。
叶静璇坐在那里良久未动,呆呆的看着镜中人,她的目中带着审视,像是看陌生人一般瞧着镜中的自己。
一边的流云涨红了脸,低下头闷声道:“小姐又拿奴婢开玩笑,奴婢心尖尖上的人便是小姐,奴婢可是要照顾小姐一辈子的。”
流云将手里的盆子端了起来,放在一边,她拿过毛巾准备冲洗,却久久未听到叶静璇答话,她探过头看去,只见叶静璇正坐在梳妆台前发呆,面上还带着些不解。
“小姐,你怎么了?”流云上前问道。
叶静璇这才猛的回神,转头对流云笑道:“无事,只是在思考些事情。”
流云不解的歪了歪脑袋,却未再问下去。只是走到叶静璇身后,拿起梳子细细的梳着她去锦缎般柔软的长发。
叶静璇目光深沉,里面似有谭漆黑幽暗的湖水,层层叠叠的泛起涟漪。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便会过去,倘若她未带回分毫有用的情报,只怕叶承不会轻易的放过她。
若是想既不受剜心挫骨之痛,又想在这王府里安稳度日,单靠一个江古韵是远远不够的,除非……
叶静璇的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却又让她生生压了回去。此举冒险,若是真要实施,却还要探一探那位王爷的想法才行。
叶静璇在首饰盒里翻了翻,里面只剩下几件不起眼的首饰,大多全都在昨日被霍盂兰洗劫一空,她随手拨了几下,便见一支凤栖栖枝的白玉簪子静静的躺在角落里。
她轻笑了下,缓缓拿起,那簪子放在太阳底下,显得通透无比,似有流光攒动,端的是飘雅出尘。
怕是霍盂兰那些下人只认得金银,却不认得这凤栖栖枝的白玉簪子才是宝贝。
叶静璇将簪子戴在头上,心下已有了一个打算,她转头,对流云道:“将我那件水蓝色的衣服拿出来。”
流云有些惊讶道:“小姐今日可是准备去哪里?这件衣服您平常都舍不得穿呢。”
叶静璇转过身,如碧波伴清澈的眼神,洋溢这淡淡的温馨,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眸中私有锐利的光芒闪过,她笑了笑说:“今日我要去会一会我们这位王爷。”
流云惊讶的看着叶静璇,然后道:“奴婢这便去准备。”
流云在叶府十几载,虽时常鲁莽冲动,却也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况且叶静璇去找王爷,总归算不得是一件坏事。
片刻后,叶静璇打开房门,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却依然挡不住这透过衣服的丝丝寒意,她广袖上滚过层层叠叠的昙花美丽如清冷的雪夜,叶静璇眉目清冷的迈出房门,一步步缓缓的向萧远的方向走去。
王府的另一边。
萧远与尚北坐在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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