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推演不出什么道理,我们就决定观察出一些道理——找到这里面有哪些可以得道、又是为什么得道。而后,就这样过了五百年——”苏玉宋深吸一口气,“那主峰上灵气浓郁,那些禽兽都远比别处的更加健壮。可也只是健壮罢了。五百年间它们代代繁衍,其中的确出了四个妖魔。”
“可那四个妖魔,也并无什么出奇之处——并没有因为此地灵气浓郁,就比别处更多、更强些。由此可见天地灵气浓郁与否,对于妖魔能否得道是什么太大影响的。”
“因而,此后的五百年,又遣修士为它们讲经。可如此又讲了五百年……也只出了五个妖魔罢了。由此可见,机缘之类的说法,对于妖魔得道也没什么影响。妖魔开了灵智之后听经有好处,可倘若灵智未开,怎样讲也都是无用的。”
“于是将这处废弃了——撤掉了禁制,不再去管它。因为又想到一个新的方向——何不看看那些本已经得道的妖魔,其间有什么共同之处呢?”苏玉宋低头笑了笑,摇摇头,“这法子早该想到的。如此一查,倒真查出来了。”
“这些得道的妖魔的灵智……似乎都是凭空来的——不是一点一点地生出来的,而是某一天,忽然就神智一片清明,开了窍。而它们灵台之中的那点清明……又似是某种神通、规则。也正着这点清明,妖魔可以享受人间的供奉香火而无事,人修却不可以。”
“既是在妖魔的身上查到的,也就将这东西称为魔种。到今日,我们也还没有查到魔种从何而来,又为何只在妖魔身上才有。”苏玉宋说了这些,看李云心,“你如今既是妖魔,该也有那点清明。只是那魔种已经与你融为一体,你无法觉察罢了。”
所谓魔种,对于李云心来说是一个全新的概念。这事……如果连他都不知道,想来天下间知道的人也不会很多。他皱眉想了一会儿,抬眼看苏玉宋:“但你,书圣,还有画圣,都可以在这里使神通。”
“这云山上住过那样多的圣人,乃是玄门圣地。自然会有许许多多的布置——一代代传承下来,禁制阵法更是无处不在。无论他还是我,能够施展神通都是因为无处不在的禁制罢了。但即便如此,绝大多数阵法也已不能用,只有极少数还在起作用。”
“他么,以为我得了他的肉身,没法子操纵自如,也就使唤不了那些阵法。哼……岂知我虽没有修成六欲劫身,但也有别的手段。偶尔用一用……也是可以的。”苏玉宋看着李云心,“但画圣能够使神通……却不是因为禁制、阵法。她与你一样,身上也有魔种。”
“我想因此……也只有你修行画道的法门,进境才最快。”苏玉宋的眼睛慢慢眯了起来,“你到底是个什么来历?”
李云心此前猜想其他人修行画道法门进展缓慢,是因为画圣上梁不正下梁歪,将人统统带偏了。可如今苏玉宋又给了他一个说法——或许两者兼而有之吧。
因为他想起一个例子。
警长、舒克、山鸡、斯基四妖,是听了他的经的。而他所述功法,也有些画道的法门诀窍在里面。那么……四妖起初还未化人形,后来却进展异常迅猛,都已到了虚境了。难道的确和他们的“魔种”有关?
有魔种的……修画道的功法便快么?
如此说的话……他倒是终于能够理解所谓的一千年前“画圣入魔”的“魔”,指的是什么了。
至于他是“什么来历”——自然问了也白问。李云心思量了这些,便站起身看苏玉宋:“好。我已经知道魔种是怎么一回事了。那么……告诉我这些做什么?”
苏玉宋却又一笑,摆摆手:“这个,暂且放着。要说的不单单是魔种,还有另外一件——我说从前做囚笼的主峰被废弃了。你可知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才有了如今的通天泽?”
他此前眯眼,如今又笑。这两个动作落在李云心眼中,便晓得……他这时候看起来越温和,心中的怒意就越盛——似是终究要说到正题了。
因而,他也深吸一口气:“洗耳恭听。”
苏玉宋就边笑边看着他,声音柔和地说:“那里在四千年前被废弃,而后,也没什么人去管了。云山每五百年落下一次,其中也就只经过了一次。”
“接着,到了三千年前的时候,云山再落下。却发现,那里出了个鹏妖。真身么,则是两千年前放在里面的、诸多金翎大鹏中的一只。这妖物,原本两千年前就已经开了灵智,却侥幸蒙混过去。于是先在这灵力浓郁之处修了五百年,道行已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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