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味着,这一处“无意中”被构建起来的阵眼,仍不是最后一个!
这一次她愣都未愣,飞身而起直冲上天。疾速巡查一圈之后发觉西南方二百六十里处,仍有一处阵眼运转。只一思量便晓得了——那里还是一个原本被她毁了去的关窍!
此处……绝不是什么巧合!
她心念一动,再化作一道流光飞射而去。
一个时辰之后抵达。发现……是一样的情况。
有人重建了这里的阵眼。
手法看着不如李云心精妙,手段看着也粗笨不堪。仍旧是用一些世俗间常见的东西凑到一处——或者借着地势,或者,随便借助一个世俗间稍微有一点点法力的野道士作一个引,巧妙地引导起灵力流转来。
到此刻,豆婆的脸色变得极难看。
她深吸一口气,落在地上,接连再祭出三个禁制,才敢飞身再走——碰都没碰这阵。
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大喇喇地飞遁,而是在地上神行了。
因为她晓得前一处与此处的手段,倘若是刻意为之——看似粗笨不堪,实际上却极其高明。高明到了,以她的修为也分辨不出……同李云心相比哪个更高的地步!
李云心的手段,在“技”这一层面,称得上精妙绝伦。
可这……不知什么人的手段,却是在“意”这一层面上,堪称举世无双!
这便好比李云心是在用山珍海味烹制美食。诚然他的技法高超,可美食也相得益彰。然而不知名的这个人,却是用路边的野菜田间的粗粮,烹制出了一道毫不逊色于山珍海味的美食来——以一群凡人、凡物,便重建了李云心的阵眼。
正所谓大音希声、大象无形!
这种功力……天下间怎么还会有这种人!?
也因此,豆婆这一次连碰都不敢碰了——李云心手段虽高,却被困在了云山。而此人……似乎眼下也正在野原林中呀!
似乎是……她毁了某处,那人便跟着重建了某处!
她并非胆怯之人。可遇到这种情况——她没有立即遁走而是打算再查探一番,已算是难能可贵的勇气了。
于是在第十一日接下来的这些时间里,她花了六个时辰,从清晨奔走到日落时分。终是……
勉强弄清了一点原委。
并没有看到“那个人”。而是“一群人”。
她此前在野原林中见过几支商队。而今,已过了五六天的功夫……她再一次见到他们了。但问题是,这些商队当中的人似乎并不清楚他们自己在做什么。
到傍晚的时候,她终于在暗处目击一次他们的行动——
一队人马数十,行至某处被她毁去的阵眼附近,驻马卸货。
而后在商队头领的指挥下将那些用以构建法阵的东西堆放好。在此期间这些人一直有说有笑,不见半点儿紧张、惶恐的气息。这意味着,他们完全不晓得自己在做什么。甚至商队的头领还抱怨,说此行乃是某不知名的委托人重金要求的——只要他们在这片野原林中依着事前给他们的规划奔走、卸货即可,不许多问一句。
虽然给付了巨额的酬金,可总觉得事情有点儿诡异,怕不是在行什么妖法吧。那头领如此说,也算是半开玩笑——说了便问他们商队中的两位随行的“法师”。
但那所谓“法师”,在豆婆看来也不过是两个得了些旁门左道的修行法子的世俗野道士罢了。他们那点微薄得可怜的灵力,就是连一只刚刚得道的妖兽都不及。法师也不知情,同样是接到了巨额酬金的委托。亦是依着事前的规划,在某处以某种他们力所能及的手法,施展一点手段出来。
然后……便譬如往一堆浇了油的干柴里,投进一点火星。灵力冲天而起,阵眼又成了。
只是无论那些凡人还是野道士,修为都并不足以觉察到这一巨变,更不晓得他们参与到了怎样的一件事情当中。
这些凡人,豆婆只需一息的功夫便可悉数抹杀。但也恰恰是这些凡人……叫豆婆觉得身上的寒意更重了。
原本以为是“某个人”——这个人一路跟在她们身后,又在这野原林中闲庭信步一般、随手便重建了阵眼。可如今却晓得……那个人连面都未露!只叫这些世俗中的凡人“依计行事”,便成了这事!
这是……多么可怕的境界?!
难不成还能是画圣复生么?!
那人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至此,这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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