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难道也是李云心那边的么?这个女人,怕也是这类。要是放开了去猜,可能多的是——”
“譬如陆妖怕咱们势大,想要叫咱们也完蛋。或者干脆就也是和无生仙门沆瀣一气。再或者还有咱们暂时推测不到的居心——老子此前说她是个助力,那时是因为东海军还没到。哼……如今东海军一到,我手中有精兵十五万……为什么要把这么个心思琢磨不定的玩意儿放在身边。”
“咱们好好地盯着她。”他说,“料理了李云心,她有什么心思咱们都不慌!”
北海龙王沉思一会儿,点头:“此乃正道。”
浩瀚君也点点头。又隔一会儿才道:“也好好盯着东海君。”
老龙皱眉:“他?”
“我瞧着他也有些不对劲。”浩瀚龙王低声道,“咱们打交道一千年,他是个什么德行,你我不知道么?但瞧瞧他刚才那样子。简直是个踌躇满志、意气风发。”
“可别说出了这么些祸事。就是他平时,也都是懒懒散散的做派,隔三差五嚷嚷着要去隐居做逍遥客,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志气?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现在这情形,小心些总没错。”
北海龙王琢磨一会儿,再点头。
“你也给我小心点。”浩瀚君便一指祁川君,“仔细昏了头!叫那陆妖迷了心!她是什么人先不说——光那个境界就是你能图谋的吗!?”
骂了这一声,才看到还有七员妖将正跪在面前。便盯着他们,一言不发。
如此足足过了一刻钟,终有人来报,说大阵已成。
他便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该了结这些事了。”
目光转回到妖将的身上:“你们刚才说此身有用,还要奋勇当先。本君就给你们这个机会。但眼下是十五万人的大阵。妖力灌入你们体内,怕是经脉难以承受,去了就难回——可都想好了么?!”
七员妖将略沉默了会儿,齐齐将头磕在地上,咚的一声闷响。
浩瀚君便森然一笑,长身厉喝:“去吧!”
……
……
浩瀚军阵中旗帜招展、往来调度的时候,红娘子落在石柱上。
李云心的表现叫她困惑。但终究没了此前冲入阵中时那种绝望与焦灼。因而她瞪着他:“道歉?你……什么道歉?”
下一刻便又低呼一声:“你这是怎么了!?”
刚才心急火燎,看李云心也未看仔细。但如今稍稍镇定了便发现异常。
李云心的脸上、手上,都有伤口。竟像是凡人的伤口一般慢慢地渗着金血……似乎一时半刻还止不住呢!
然而他是玄境的大妖!
哪怕受了伤,又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随即便看到在凡人眼中正常无比、在她眼中却触目惊心的情景——
李云心从袖中摸出一卷什么布匹来。那卷布匹黑得深沉,表面极光滑,隐隐有玄光流转。一看便知不是凡物,而该是宝物。他的食指上探出刀刃似的锋利指甲,在那卷布上开了道口子。而后双手一撕,嗤啦一声响,便撕下长长的一条。
接着……他为自己的手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他在……包扎!
龙族金血腐蚀性极强。红娘子见着眼前这一幕才意识到李云心是在用一件什么水火不侵的宝物为自己处理伤口。她心中惊诧莫名,因而无意识地又将先前的话重复一遍:“你这是怎么了!?”
李云心温和地笑着说:“受了点伤。没什么好怕的。”
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红娘子便知道他这是说即便眼下两人说话有神通隔阻、好不被人听了去,然而世间神异手段层出不穷,谁知道有没有什么万一呢。
意识到这一点,她便转脸去看石柱上的琴风子——那蓬莱娘娘先前也在。但红娘子一现身她就识趣地躲了起来。想来在失去神通的这一千年里也着实学会了些事情。晓得大妖魔喜怒无常,能不与其打交道还是不要露面的好。
但琴风子可没处躲。被玄境巅峰的超级大妖这道凌厉的眼神一扫,顿觉身上灵气一滞……好悬没直接昏死过去。
好在李云心这时候说:“……来帮我一下。这位倒不用担心。他也是和浩瀚军翻了脸。我死了他也活不成……暂且算同盟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