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方百计地——也许他自己都不清楚——去找到一些证据。证明我并非是他恨的那个人。对一个人最无情的状态不是恨,而是忘。”
“至于去找容帝——不去找他,再找谁呢?他在世间没几个朋友。这种人与人之间的情感难道去同渭城的那些妖魔说么?这就是我为何叫他见不着刘公赞的缘故。他心里空缺一块,只有找我。如今没法子同我讲,只好同那应决然讲了。”
“他去见容帝这事,正意味着他已入局了。”
白阎君连声冷笑:“你既然看得这样清楚,倒是快些动手呀?”
李淳风肃然道:“所以我才来找你。我已经把谢生送去了云山,由他来将那东西改造一番,好能发出雷霆一击。这件事需要些时日,因此得安抚住李云心。你我要尽快找到他,以免时间一久他离了我的视线,想起什么对我们不利的细节来。”
白阎君便围着他绕了一圈,又走回到他面前看:“只是这事?没别的什么要问我?”
李淳风一笑:“难道阎君还有什么本该对我说、却没说的么?”
“哼……本君提醒你。”白阎君抬手往南边一指,“可知道就在今天,容帝做了什么事?”
“不知道。请阎君告诉我。”
“今儿早上的功夫,那位容帝换了礼服、设了祭坛,跑上去哭天了。”
“说自己行为乖张开罪了神龙教主,百死莫赎。又说晚上的时候神龙教主给他托梦,叫他为自己的生父塑金身设神坛,配享太上教主的香火——若是做得好,或许还可原谅他这一遭。”
“这位容帝就真下令在各道、州、府建庙宇。我猜如果动作快的话,你的金身已塑成几个了。这事,难道你不晓得?”
李淳风笑笑:“李云心找他谈感情,他却向李云心要长生。因此我那儿子失望生气走掉了,容帝自然慌。想用这种法子来讨好他也不稀奇的。”
白阎君放声大笑,声音尖利得像要刺穿耳膜:“你少在本君面前装傻!你又不是蠢货,难道就不会想一想这是不是李云心和那容帝演戏了?叫你这样想,然后将你的神魂灵气真附到那金身塑像上。你眼下还是人身……待日后你们起了争执,再叫人们向着你的金身顶礼膜拜——上亿人的愿力统统涌进你的身子里,你可就死定了!”
“别忘了李云心当初是因为什么活不下去、非得夺舍龙身不可!”
“哦……这种事啊。”李淳风无谓地眨眨眼,“你又怎么知道不是我叫他这样做的呢?”
白阎君一愣:“什么?”
“我前些天画了自己的神魂给他啊。”李淳风叹口气、摆摆手,“这是一剂虎狼之药。也是为了攻破他。阎君该知道既是虎狼之药,就能救人也能杀人。他若是原就要信我了,这会叫他更信我。若不信我,我也不担心。”
“即便阎君你所说的是真的,也没什么大不了。何况我更愿意相信人心是向善的——我那儿子,没这么歹毒。”
白阎君便瞪眼又瞪眼,到底是不晓得该怎么说他了。只得怪笑两声、又冷笑两声、摇摇头指指他,转身没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