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笑的很淡,几乎跟没有笑一样,依旧还是说了自己的心意:“当初答应留下来的时候,我早就想过会有这样一天。我会信守自己的诺言,守护她一生,初心不改。”
白玲觉得自己眼眶里有泪水在流动,她可怜并敬重这个一诺千金的孩子:“你记住,任何时候想离开,你来同我说,我可以帮助你。”
相依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白玲心疼这个懂事的孩子,将这个承诺在心里加深,再说了一次。
兰兴良已经会走路了,跑到相依的身边,咧开嘴明媚的一笑:“宝宝抱抱。”
童真,一种可以治愈任何上通的东西,大约只能有两三年。
相依此时的孤单,被兰兴良那善良的眼神击碎,欢快的抱起了这个自己看着他长大的孩子。
“高高。”兰兴良试图往相依肩头爬,一边爬一边说道。
相依如他所愿将兰兴良聚过了头顶,兰兴良开心的大笑起来,这份纯粹将屋中压抑的悲伤一扫而空。
“就知道傻笑。”兰卉的声音犹如百灵鸟一般欢快,她一个人走进了房间,跑过去抱住了白玲:“妈妈,相离送我这个了。”
兰卉羞涩的伸出手,递到了白玲的眼前。
白玲扭头看了一眼相依,说道:“相依,你带兴良出去,让保姆带他到外头溜溜吧。”
相依看了一眼全身都是幸福的兰卉,放心的点头离开,头顶觉着那个无忧无虑的小伙子,还在使劲的踢腾胳膊腿。
“妈妈都看见了。”白玲等听不到兰兴良咯咯的笑声后,这才笑着对兰卉说道:“你还这样小,就要将自己关进围城里头吗?你想好了吗?”
兰卉坚定地回答道:“是,妈妈,我想好了。”
“他的父母,你见过吗?”白玲一语切中要害。
兰卉低头回想了当初初次去相离家中的情形,有些窘迫,看着白玲的眼神有些闪烁:“我们结婚以后可以不同他们住在一起。”
白玲忍不住笑出了声,捏了捏兰卉的鼻子说道:“据我所知,他们家是只有他一个儿子的,他的妈妈好像是爱子如命的,若是她坚持要同你们在一起,你喜欢的这个人又是个大孝子,你怎么处理?”
“嗯,总归是将心比心,待她以礼,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兰卉自己说的有点心虚。
白玲拉着兰卉往外头走:“这些说的你现在也懂不了,到时候你就明白了,你只要记着,爱一个人,就要接受他的全部,好的你喜欢的容易,不好的你讨厌的,虽然很难也要接受,不然只会苦了你自己。”
兰卉听得半懂,跟着白玲的步子往外头走,看着失去餐厅的方向,于是拉了一把妈妈:“妈,相离在会客室。”
“今天你这么开心,我不想你扫兴,所以还是不要见的好。”白玲淡淡的说道:“如果见面,势必要说起婚事,以你那个不成熟的男朋友的性格,定然会比跟你爸爸见面闹的更不愉快,最后还是会苦了你。”
兰卉抬头,还想说什么,却看见妈妈侧脸的坚毅,知道这件事今天没有办法再提,可已经答应了相离,如何能够出尔反尔。
兰卉又想着,如果又搞的同爸爸见面时的那份剑拔弩张,她情愿还是算了。
兰卉突然停下了脚步:“妈妈,不是说要留人家吃饭吗?”
“家里吃饭的人多了,一个客人来了,留下来吃饭,是礼节。”白玲的声音清冽,也带着距离。
兰卉哑然,转身艰难的走向了会客室。
相离一个人静静的呆在这里,看着精致无比的会客室,心里升起了不甘畏惧,竟然还若有似无的有一分怯懦与自卑。
相离不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人,可兰亭慧海超脱富丽堂皇之外,还有庄严与厚重。这让相离与兰卉之间产生的隔阂成为了相离无法跨越的障碍。
正当他脆弱的神思游离的时候,兰卉带着歉意的笑容走了进来。
“相离,我们去餐厅吧。”兰卉低下头,有几分丧气:“我不想骗你,妈妈说现在还不是时候。”
相离的心碎了一秒,立刻装出大度的笑来说道:“没关系,客随主便。”
“相离,我妈妈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说,今天想给大家留一个美好。”兰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是一个特别为他人着想的人。”
“你放心,我自然不会小气到不明事理。”相离站了起来,从容的走近兰卉:“我对这里不熟悉,还需要你为我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