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吕嘉的面前。
“不知岳丈有何嘱咐。”子婴亦是向着吕嘉行了一礼低首回道。
虽然吕宁已经去世许久,然而子婴面对吕嘉之时依然尊敬有加,在他看来吕宁死了,自己作为她的丈夫有义务奉养安好吕嘉。
吕嘉向后招了招手,只见后方的两名南越人恭恭敬敬的捧上了一袭——破破烂烂的裘衣。
说他破烂都有些心虚,这一件类似斗篷的裘衣看上去就是一块块的兽皮缝到了一起,少说也有上百块,每一块上都画着一些看不明白的鬼画符。
吕嘉拿起裘衣,径直披到了子婴的肩膀上说道:“相传久远之前,我南越大地上洪水纵横,猛兽肆虐,民苦不堪言。
有神人临之,教我南越百族驯化猛兽、躲避洪水,民使得生之,时南越百族各选兽皮一块,制百兽衣奉之尊其为“蛮夷大长老”,蛮夷大长老位居于各族之上,掌之南越。
然而其后百十世,各族相互攻伐如仇寇,大长老之名仅余故老相传。
今秦王教授我南越百族农耕之计、兴道路、筑高屋,与我南越功莫大焉,吾与各族之主定议,愿共尊秦王为“蛮夷大长老”,还望秦王允之。
说完这些吕嘉也为子婴整理完了这件百兽衣,便当先冲着子婴双手抚胸,重重的行了一礼。
于此同时在场的其余南越族主们,亦是和吕嘉的动作一样冲着子婴弯下了腰来。
虽然秦军对于他们而言是征服者,然而子婴所率领的秦军却是深深地折服了他们。
在他们原先认识中,战胜者便可以享有失败者的一切,土地、美女、人民,所有人的性命都将为胜利者所决定。
然而子婴却没有那没做,不但对于他们秋毫无犯,而且还教给他们农耕、帮他们选址建房、为他们开辟道路,每个部落的生活与以前在山林中时相比都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普通的南越居民这样,他们这些族主们更是甚之,不但每人都有大大小小的官职,而且基本上每个人现在过的都是那种醉生梦死猪一样的生活。
至于民族气节等东西那是国家形成后才会慢慢成型的,这些仍然处于部落时代,本来就处于相互征伐中的部落本就没有多少的凝聚力。
此时他们有些人甚至还在想,若是早知道归降秦军会如此这般,又何苦辛辛苦苦和秦军打这么多年的仗。
看着面前黑压压的人群,子婴突然间有些哽咽,至少他在南越这些年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白费,至少这些南越人已经不再敌视秦人,两族之人已经可以平静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有些动作比较快的秦军和南越姑娘甚至已经孕育出了第二代。
“蒙诸位垂爱,许子婴如此尊位,今后子婴不仅是秦之秦王,亦是南越之蛮夷大长老。”子婴声音有些哽咽的冲着人群说道。
听到了子婴的回应,这些南越族主们站直了身子,一同看向子婴却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正在子婴纳闷的时候,吕嘉第一个走到了子婴的身前,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用手指的鲜血在那件百兽皮制作的披风上划了一道血痕说道:“我西瓯部落愿遵蛮夷大长老之令,永世不逾。”
紧随其后,一个个的族长们同吕嘉一样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来到了子婴的身前,在那件百兽衣上,划出一道道血痕。
“我苍梧部落愿遵蛮夷大长老之令,永世不逾。”
“我西于部落愿遵蛮夷大长老之令,永世不逾。”
“我越裳部落愿遵蛮夷大长老之令,永世不逾。”
“我句吴部落愿遵蛮夷大长老之令,永世不逾。”
……
等南越百族的族主们纷纷在子婴身上的这件百兽衣上划出血痕,立下了誓言,子婴身上这件百兽衣已经跟血染的差不多。
此时,所有的南越族主们再一次冲着子婴行一大礼,这一次弯下了腰就在没有抬起。
子婴没有上马车,而是就这样缓步行着,一步一步的离开了番禺城向着北方的而去。
“秦王一路安好!”喊出声来的是前来相送的南越百姓和秦军士卒,随着子婴的走过一声声的声浪此起彼伏经久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