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清妍和谢氏目送二姑娘离去,待马车在视线内消失才转身回屋。
“娘,咱家也搬去城里住吧,省得二姑被婆婆瞧不起。”
“城里哪是那么容易就住得起的,一个下等的小院子就要几百两银子。若咱家不出这档事,再过个一两年的或许能成,如今哪还敢指望。”谢氏拍一下柳清妍的头道。
柳清妍仰头望天,钱啊钱,得想办法赚大钱才行。
二姑娘来过后,柳老太的精神慢慢好转,眼里总算有了些神采。
柳博文又回来了一趟,清芷的外伤已好转,只是依然没有醒转的迹象,每日都需汤药和针灸治疗,药铺里的花费不少。
家里病的病,蹲大狱的蹲大狱,哪还得空去学堂里教书,便想去辞了。
好在学堂里深明大义,允了假,让处理好家中之事再回去继续任教。
时至九月中旬,去府城赶考的柳澜清回来了,虽没得头名案首,但也得了甲榜第三名的好成绩。
这一消息犹如黑夜中亮起的一道曙光,令柳家持续的压抑气氛得到缓解,柳老太的病情又减轻了两分。
柳澜清得知祖父和父亲都在县城照顾堂妹清芷,遂马不停蹄的赶去城里探望。
过了几日,放榜的成绩传达到县里,县衙分派衙役到白水村来报喜。
衙役拿着大红喜报,一路敲着锣进村,村里面这才知道柳澜清也考中了秀才,顿时热闹得像过年似的。
族里出了父子双秀才,柳族长乐得比自己中了秀才还高兴,发话要开祠堂拜祭祖宗。
衙役们进了柳家院子,得知新进秀才公家竟然就是最近发生当众杀人案件的家,不禁惋惜起来。甲榜第三的好成绩,考中举人再接着进士及第完全是有可能的,如今家里出了犯刑案之人,等于仕途就断送了。
好在二姑娘送了些银子过来,柳家这才有银子给衙役们打赏。
衙役们得到不算少的打赏,高高兴兴地走了,原以为这家刚出了事,会连赏银都捞不到呢。
或许是受到柳澜清好运的感染,清芷也终于从沉睡中醒过来,但也如大夫所料成了痴傻儿,连人都不认得了。
县衙派人来确定清芷已成痴傻儿之后,知县对柳博裕做出误伤人命,罚苦役十年的判决。
服苦役之地条件恶劣,十年苦役下来,不死也基本周身是病,等同废人一个。
判决下来后,柳老爷和柳博文带着清芷回了白水村,她的病情严重,非是短时内能治愈的,只能先回家再从长计议。
“祖父,父亲,三叔的案子就没有减刑之法吗?”柳清妍望着攀着窗户数格子的清芷问道。
柳家被砸坏的门窗已经全部做好安上了,简简单单的四方格子原木色,比原来雕花的窗棂差的太多。
柳博文思量片刻道:“有是有,可根本行不通,郭家跟我们已势同水火,怎会肯出面去求情轻判。”
柳清妍闻言追问道:“只要郭家去出面求情,知县大人就能改判?”
“是的,郭家若是能出具减刑陈情书,你三叔就能酌情轻判。”柳博文肯定回答道。
“那咱们去郭家岭,让郭家人出面去求情。”
柳博裕摇头苦笑,“郭家人对我们家恨之入骨,怎肯去衙门为你三叔求情。”
“咱们总得去试试,不试怎会知道他们不同意,若是让祖母知道三叔被判十年苦役,恐怕病情又得加重。”
柳清妍凭直觉认定郭家人会同意,按他们贪心的程度,只要开出一定的条件肯定会答应。
柳老爷子和柳博文相视无言,脸呈犹豫之色。
“妹妹,杀子之仇,郭家人怎还会愿意替我们去求情,去了也是平白遭他们辱骂,你这个想法等于痴人说梦。”柳澜清埋怨道。
柳清妍轻笑道:“我去说,骂就让他们骂几句,横竖我就当听狗吠了。”
谢氏急道:“那郭家婆媳可不是良善之人,骂的那些话难听得妇人都受不住,你一个小姑娘岂是那一对泼妇的对手。”
“娘,你放心,我不骂架,我只跟他们家人谈条件,相信他们会接受我提出的条件。”柳清妍面色坚定道。
柳老爷子沉思了一会,严肃道:“就按妍丫头的想法去做,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老三去送命,老婆子她熬不住啊。”
“那我得赶紧去一趟县衙,请求知县大人将三弟的案卷推迟些时日再上呈。”柳博文不待语落就起身往外走。
“爹,我陪你一起去,多个人说话多些分量。”柳澜清也跟着去了。
“祖父,我们这就去郭家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