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齐沉默,似在思考。
好一会,才轻笑道:“凡事总有先例,任何一行在没做之前,都是没想到罢了。”
亲信不再多问,道声“是”便要出去。
萧齐再次叮嘱,“一定要小心行事,对任何人都不得透露。”
黄昏的光线透窗而入,填补了光与影之间本不存在的虚无。一切的一切都如昨日发生,好似时光倒流,恍然若梦。
坐于桌前的绝色男子,眉宇间已悄然染上浓重的悲伤。
他微阖了眼,思忆如潮水泛起。
方嫣冷口中所说的贱婢叫离儿,是萧齐少年时期的贴身婢女。
离儿的容貌说不上多美,唯一双水汪汪的明眸极为动人,性格活泼单纯,毫无心计。
这种性子,对于生长在复杂环境中的萧齐来说,异常珍稀。
每当他吹曲时,离儿会双手捧着脸,眨着流光溢彩的双眼安静聆听,满心崇拜,虽然她并不懂得音律。
萧齐有时也会捉弄离儿,离儿便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他,模样甚是可爱。
朝夕相处之中,两人互生情愫,萧齐曾将离儿一度视为珍宝,宠爱非常,那段时光也是过去的岁月中,他最开心快乐的日子。
但萧氏一族的嫡系公子怎能娶一个婢女为妻。
萧齐想着在行过冠礼,接掌家族的生意后再纳离儿为妾,尽可能的宠着,也不算委屈了她。
就在二人都在为以后的日子憧憬时,方嫣冷出现了。
方嫣冷是纺织世家的大小姐,萧家布庄里出售的布料大半出自方家。
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相识,方嫣冷对萧齐倾慕成狂,不惜使用下媚药这种手段来成功嫁给萧齐。
娇生惯养长大,性子骄纵乖张的方嫣冷,又怎会容得下萧齐心里装着别人。
她趁着萧齐出远门的机会,亲手将离儿推入井里,对外慌称离儿是打水时不慎失足。
萧齐本就不喜方嫣冷,但为了家族的利益考虑,又不能跟方嫣冷决裂,离儿便成了他心中永远的痛。
直到他去愚溪县遇见那个早慧的小姑娘。
小姑娘的眼睛跟离儿像极了,嬉笑嗔怒时的眸光流转,简直跟离儿在世时的一模一样。
他那颗久经冰封的心开始复苏。
造化弄人,原来那个小姑娘的身边早有人陪伴,且那么出色,出色得让自己毫无优势。
她对身边少年深情凝望时的眼神,深深刺痛了他的心。
沉浸在悲伤思绪中的萧齐,黑如点漆的眸子,禁不住泛起闪闪泪光。
纵然情深,奈何缘浅。
你终究不是离儿,我又何必执着于将你绑在身边。
罢了!
欲久留,终却无。
或许不去见你才是对你最好的守护。
从书桌前缓缓站起,一声叹息,混进那吹乱了他长丝的晚风,也拂去了纷乱的思绪。
开业的次日,柳清妍去作坊上班,敏叔说了一件令她十分震惊的事情。
萧大公子回府城了,以后作坊全权交给柳清妍来打理,算是聘请她为高管,月银一百两。
“我有商行的事要打理,实在无暇分身来管作坊,柳小姐你多劳累些吧。”敏叔十分抱歉地道。
这个人真霸道,请人来做管理,问都不问一下别人是否同意。
柳清妍嘴里不满的嘀咕,心里却高兴极了。
作坊一个是管,两个、三个也是一样的管,多一份兼职就能早些把帐还清。
一百两的月银就是月薪十万,跟前世的相差无几。
正当她乐滋滋的想得入神时,敏叔说出一件更令她高兴的事来。
萧齐那辆华丽丽的“宝马”车归她使用了,方便她上下班。
这是还给配辆豪华型小车啊!
自此,柳清妍又回到有司机有配车的职场精英生活,热忱前所未有的的高涨。
因酒儿来了作坊里指导工人酿酒,铺子那边缺人,柳澜清过去做了小掌柜。
萧齐将作坊丢给柳清妍打理,只派了个账房先生来,柳博文也到作坊来做账房,算是一个会计,一个出纳。
父女二人一同上班、下班,日子过得悠哉悠哉。
这日刚要出门,守门婆子从外面领进来一个媒婆。
媒婆是来给巧珍说亲的。
原来作坊开业那日,一直跟在谢氏身边的巧珍被某位富家太太瞧上眼了,想说给自己娘家的侄子。
“这位唐公子人长得周正,就是年岁稍微大了些,家里是开作坊的,铺面也有,又只得一个儿子,虽说不是高门大户,过日子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姑娘嫁过去就是掌家的少奶奶。”媒婆挥舞着帕子,口若悬河。
谢氏一听,觉着条件都挺合适,就是年龄一条得问清楚些,忙道:“这唐公子年岁到底是几何?”
“也不大太多,才二十一。”媒婆爽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