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清妍忙着给工人清算工钱、发放福利,让大家回去欢欢喜喜过大年时,消失了一年的人终于出现。
李广业已成年,这一年来跟着父亲东奔西跑,甚至还去了趟海外,好不容易在年前赶回来的。
昔日同窗好友相见,促膝长谈一番后,李广哭丧着脸走了。
他本以为柳家妹妹年纪还小,不会那么快就定下亲事,却不想,一直被人……不,那个讨厌的家伙惦记着。
青葱少年的第一次恋情无疾而终,对先他一步的家伙恨之入骨。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弹指之间,新年又至。
柳家这个年,过得比去年肥的多。
建作坊欠下的银子已经悉数还清,往后赚的钱可以装进自己腰包,美中不足是清芷的病治来治去,依然不见起色,三叔柳博裕此时不知身在何方。
柳清妍想着等办完柳澜清的婚事后,去遍访名医,换个大夫给清芷诊治。
初二谢氏回娘家,孔春香说她本家的那几位亲戚年后不去上工了,请谢氏代为转告。
柳清妍正月里忙着应酬小姐太太们,听了并没放在心上,曲米粉只有如意楼用得上,其制作方法外人拿去也无用。
二月十三,柳澜清大喜的日子。
一大早起身后,柳清妍坐在妆台前,任由着秋儿给她梳妆打扮。
白色交领绣朝颜花的窄袖短襦,外罩一件柳黄的半臂,下面系着豆绿曳地裙,头发梳成垂挂髻,除去惯常用的丝带,加上一对花形发钗,整个人透着一股杨柳初春的蓬勃娇媚气息。
“好了。”
随着秋儿颇为自得的一声欢呼,柳清妍瞧着铜镜中的人使劲眨眼。
镜中人也对着她使劲眨眼。
白皙的瓜子脸上是满满的胶原蛋白,如雨后荷花般娇嫩,明亮的双眸清澈如溪水,唇色偏淡,像两片嫣红的樱花花瓣,有种楚楚可怜的柔弱之感。
“镜子里的是我?”她呆住了,身子僵硬的粘在凳子上。
镜子里的少女形象让她想起了白莲花这个词来,不由冒出满身鸡皮疙瘩。
秋儿奇怪地望着她,“当然是小姐你了。”
“很好。”柳清妍神色严肃,站起来抖了几抖,将一身疙瘩抖落在地,背着双手迈步出了房门。
秋儿望着柳清妍的背影在研究“很好”两个字的意思到底是称赞她的手艺,还是夸自己的容貌。
宅子内外已布置妥当,披红挂彩,一片喜气洋洋的景象。
用过早饭,一身大红袍,胸挂大红绸花的新郎官正准备着去迎亲时,石恒宇来了。
大舅子成亲,做妹婿的当然要过来帮忙。
十八岁的石恒宇日渐趋于成熟稳重,俊美飘逸的脸庞棱角更为清晰,加之近两年在江湖上走动的阅历,看起来多了几分刚毅冷傲的气质。
可当瞧见自内门走出来的柳清妍,欣喜悄悄柔软了他的神色,连带整个人似乎都温顺了起来。
“小东西,你又长高了。”他望着她,似一方冷玉凝定不动的眼波,瞬间流光闪亮。
“你也长大了嘛。”她走过去,拍拍他的胸脯,脸上多出来两道月牙。
柳清妍一年内身量窜高了许多,如今已跟石恒宇的肩膀持平,身段亦初具雏形,正是有女初长成的大好青春年华。
石恒宇不明白小东西为何总爱拍他的胸,既然喜欢拍,那就让你多拍几下咯!
每次柳清妍拍胸时,他就故意往前挺一挺。
手感越来越好嘛!
柳清妍收回手掌回味着,丝毫没有羞愧或抱歉的意思。
正在二人互相吹捧之际,那厢迎亲的队伍一切齐备,正欲出发,石恒宇只好跟着去了。
一会儿,如意楼的佟掌柜领着大厨小厨,伙计婆子们,浩浩荡荡地驾车来了。
“恭喜,恭喜。”佟掌柜拱手作揖递上礼单,然后指挥着厨子伙计们从马车上往下卸大大小小的物件。
宴席由如意楼一手承办,包工包料,省去了自家的麻烦。
今儿如意楼也是全体出动,贴出歇业半天的告示,反正主家的银子没少给。
“难为佟掌柜破费了。”柳清妍笑着还个礼,“快请进厅里去喝茶吧。”
“不急不急,等我安排好小的们干活再来叙话。”佟掌柜笑容可掬,说完转身顾自忙活去了。
佟掌柜一行是来得最早的,过了一阵,道贺的客人络绎不绝的来到,当中包括十分亲善的知县凌大人。
凌墨风望着柳清妍清荷凝露般的笑颜,想起老友书信中所问之事,不禁惋叹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天意弄人。
柳澜清的婚宴分为两次来办,等祝红嫘三朝回门之后,回乡祭祖之时在白水村老宅再办一次。
祝家嫁女,排场当然不会小,明明就在同一城区,迎亲的队伍转来转去硬是绕了半个城,嫁妆之丰厚也引来不少艳羡嫉妒的目光,真正称得上是“良田千亩,十里红妆”。
此处值得一提的是,李广竟然没来参加柳澜清的婚宴,只派人送来一份重礼和一封亲笔书信。信中说他出远门去了。实则本人就呆在城中某个地方狠狠诅咒那个令他恨得牙痒,却又无可奈何的家伙。
二月十八,宜祭祀,出行,日丽风和。
柳家的大队人马返回白水村,祝红嫘的美貌再次让白水村众乡邻惊艳了一回。
祝红嫘对乡邻们的围观并不反感,微笑着点头打招呼,尽显大家闺秀的本色,引来一片赞扬。
“嫂子,这是柳枝,柳絮、小翠、还有……翠花。”
柳清妍在给祝红嫘介绍从前一起玩乐的小伙伴时,竟然在人群众发现了曾是死对头的翠花。
可是翠花已非昔日的翠花,怀里抱着个数月大的婴儿在哄。
想起昔日翠花那句“小蹄子,你竟然胆敢抢我的磊哥哥”,柳清妍脸上直发烧,走过去瞧了瞧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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