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婚礼之后邹语柔便再也没有见到过湛逸,每日都待在湛家的宅院之中,却不得外出,就像是被困在华美笼子里头的金丝雀,没有任何的自由可言。
湛逸偶尔也是会回家的,两人也会坐在一张餐桌前头吃饭,只是长长的餐桌彻底将两人隔开,全然不像是一对新婚夫妇。
湛逸对邹语柔很温柔,只是邹语柔是这样认为的,温柔的就像是对待一个自己深爱着的姑娘那般。
邹语柔的床头有本小小的台历上头标注这每天应该做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条理分明,桩桩件件都和湛逸有关,邹语柔也曾问过有关邹父的问题,在这个问题上湛逸从来都是耐心的回答着她,为她编造出一个个合理的借口。
而不是将现实的事情告诉她。
邹语柔更不知道就在距离自己房间距离不过一个走廊的书房中有一分有关湛逸是如何一步步打压,蚕丝邹家产业的文件就毫不设防的放在书桌的桌面上。
而常年更在湛逸身边的副官不见了的原因便是因为他要去执行少将制定的这个计划。
此时的邹家已不是先前如日中天的模样,几个堂主长老都聚集在邹家等着邹父做出一个有关日后的计划,此时坐在首位上的邹父的头上已经大多数都是白发,就像是一瞬间苍老了二十岁。
其实在邹语柔嫁过去的第二天,邹父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赌输了。
“老爷,湛逸把我们左街那边的赌坊给端了,场子里头的弟兄现在都被他给丢进了大牢里头。”
“今天刚到港口的那批货也已经被湛逸给扣押了下来。”
“昨天夜里,几个弟兄在租界那边火拼,也被湛逸给尽数枪杀了去。”
“现在,我们在东边已经完全被湛逸钳制住了,这样的情况若是再持续一段时间,不用他湛逸再出手,我们这些人也得……”
说这话的那个堂主并没有将话说完,但在场的人对于他想说的都心知肚明,知道有个人直接抱怨了一句。
“老爷就不该把小姐嫁给湛逸。”
这句话一说出来,整个大厅的人更是连大气不敢喘一口,生怕被迁怒了去。
邹父放在梨花木制成的太师椅上的手握起,只要视力不是很差的都能看到他手背上暴起的血管和青筋,就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原本想要走到邹父面前的一个侍女突然瘫软在了地上,鲜血从脑袋中流出,明眼人一看便知道她这是做了邹父的替死鬼。
顿时整个大堂都慌乱了起来,人人都开始找着遮掩物,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有狙击手,是湛逸。”
邹家百米之外的一个塔楼上,狙击手看一击不中也没有打算继续开枪,而是隐蔽了起来,以免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报告长官,一击不中,此时邹家人已经往南方那边撤离了。”
此时的邹父已经开始安排人准备撤离的事情了。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了湛逸这边,副官将前线的事情都说了一遍,湛逸对着他挥了挥手,随后便下了后面的那一条命令。
“现在立刻封锁关卡,设下火力点,务必要将邹家人全部留在这边,一个都不许剩。”
“是。”副官立刻对着湛逸行了个军礼,之后又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开口询问,“少将,那少奶奶那边怎么办?”
“你认为我做的出养虎为患的事吗?自然是杀了。”这一次湛逸有了片刻的迟疑,但终归还是下了命令,在说完这句之后,湛逸看着副官准备离开的背影补上了一句,“我亲自动手。”
“是。”
副官虽并不觉得那个绵软的娇小姐是只虎,但对湛逸说的话便是绝对的服从。
于此同时,本应该在家中学做煲汤的邹语柔突然感觉一阵心悸,就像是心脏被挖去了一块那边的疼,手中杯子落在地面摔成碎片,邹语柔捂着胸口蹲了下来喃喃换了一声,“爹。”
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掉在玻璃杯子的碎片上,邹语柔想要去拾起地上的碎片,但一个没注意,手指就被玻璃划破,鲜血溢出。
就在这个时候湛逸从大门外走了进来,手枪所指的地方便是蹲在地上的邹语柔的身上。
邹语柔仿佛没有看到手枪一般,只是站起来问着他,“我父亲呢?”
“死了,我杀的。”这一次湛逸并没有再骗她,也没有骗她的那个必要了,手中扳机扣动,子弹便打在了邹语柔的腹部,看着鲜血染红她身上的白色纱裙。
邹语柔失去意识前听到了一句,“恶心。”,她认得,那是属于湛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