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感冒发烧了,只能挺着,吃不了药打不了针,最后糟蹋的还是您自己,听我的话,别跟自己过不去。”
乔漫没再多说什么,而是温温浅浅的一笑。
她从来都觉得像赵嫂这个年纪的女人,就像妈妈,如果她还活着,大概也会跟她说这些话。
“我已经做好早饭了,洗漱一下就下来吃吧,晚了粥该凉了。”
“好的,我知道了。”
赵嫂听到她的回答后,才缓慢的转过身,朝着房门的方向走去。
大概是不赞同现在年轻人的生活方式,所以她边走着,边摇着头,似乎对她刚刚的举动很费解。
乔漫也没有做过多的反应,而是套上拖鞋去浴室洗漱,出来后换了一套居家卫衣卫裤,便下楼去吃早餐。
胃口并不是很好,她吃了两个小笼包就放下了筷子,赵嫂在旁边又劝了好久,她才又勉强自己喝了半碗粥,然后就回了楼上,去书房。
书房里的书虽然大多数都看完了,但最近她迷上了东野圭吾的悬疑推理书,看着烧脑又可以很好的打发时间,她觉得这种感觉很好,所以只要觉得无事可做,或者发慌到无聊的时候,都会跑到书房,窝在矮榻上看书。
时间不知不觉得从指缝间溜走,外面的天色由最初的明亮,渐渐变得昏暗,如果不是那一声惊雷,她都不知道外面变了天,甚至已经开始下起了雨。
她合上放在腿上的书,抬眸看了一眼窗外。
高大茂密的竹林,被肆虐的暴风雨,吹打的摇曳成了一片,叶子间摩挲出的沙沙声,透过窗玻璃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看了一会,觉得有些累了,便把书放到矮榻上,起身朝着书房外走去。
赵嫂正在准备午饭,她好不容易有了困意,便下楼告诉她,自己的午饭会推迟一些吃,现在要回房间睡一会。
如果不是心慌意乱,大概一定会发现,赵嫂准备的午饭是两个人的。
没听赵嫂回答,乔漫就朝着楼上走了去,她在心里已经默认了自己的做法,即便赵嫂劝她,她也不会听,而赵嫂也很聪明,在她已经下了决定后,也从来不劝,因为她知道那既改变不了什么,还会让她多想。
回到房间,乔漫躺进被窝里,大概是看悬疑推理的小说看得太烧脑了,以至于入睡的那一刻,她的脑子里竟然什么都没有,是空白的一片,也是难得的一场好眠。
……
纪云深的烟灰色宾利车子是在下午的一点钟停在别墅门口的,从停车的角度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赵嫂在忙碌,当然,并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
他二十分钟之前就给赵嫂打过电话,赵嫂说她刚去睡,因为她看起来很疲惫的样子,她也没有多加劝阻,他听后只说了一句知道了,就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没来之前,他几乎要被那种疯狂到难以压抑的思念撕扯成了碎片,可当车子熄火的那一秒,他竟然觉得失了勇气。
当然,这种感觉也只是几秒钟,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拿过副驾驶座上那束鲜红的玫瑰花,便迈着长腿,冒着风雨,朝着别墅的门口走了过去。
赵嫂做完了最后一道菜,刚要伸手去解围裙,就听到了别墅防盗门开启的声音,顺着声音看过去,便看到了长身玉立的纪云深。
早上通过电话后,他说他要立刻赶过来,她想过他会在天黑之前赶过来,毕竟他的工作那么忙,但现在看来,楼上的女人,要比他的工作重要多了。
尤其是在看到他怀里捧着的那一大束几乎都要将他淹没的红玫瑰花时,就更加忍不住的要露出一声惊呼,或者说,她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女人,看到这束玫瑰花都忍不住的惊呼,更何况二十岁出头的小姑娘了。
“太太应该还在睡,饭已经做好了,您上去叫她下来吃饭吧。”
纪云深边换着鞋,边听着赵嫂的话,直到她的话落,他才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赵嫂将她自己要吃的那一小部分用着餐盘端进房间里去吃,将整个房子的空间都让了出来。
纪云深听到自己踩在红衫木地板上的脚步声,然后一步一步的朝着主卧的房门走去。
站在门外大概有十几秒钟,或者是更长的时间,他其实已经分辨不太出来,只知道他推开门后,看见的就是女孩面朝着门口侧立而睡的睡颜。
窗帘被拉合上了一些,昏暗的天光从缝隙里漏射进来一些,但却不能够照亮整个房间。
他的头上肩上西装外套上,以及大束鲜艳的玫瑰花瓣上都落满了水珠,被打湿了一片。
尽量放轻的脚步声,还是让女孩的眉头慢慢的蹙了起来,大概是影响到了她的睡眠。
纪云深没再动,而是隔着几米的位置看着她,直到她蹙起的眉头慢慢变得舒展,他才继续挪动脚步走向床边。
他先是将怀中的大束鲜花放在了地板上,因为是长桔梗的,即便放在地板上,也要比床高,大概女孩醒来的第一眼,就能够看到比床高出一些的鲜花。
接着又从西服的口袋里拿出一个锦盒,放在了她的枕头边。
是照着她丢失的那枚婚戒,打得一模一样的戒指。
做完些动作,他就没再动,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仿佛只要这样,就能够让他感到无数的满足。
睡梦中的乔漫总觉得有人在注视自己,她左看右看也没有发现那个人,却在回头的瞬间仿佛看到了穿着一身深黑色西装的男人,身形和大致的轮廓都和日思夜想的那个男人深度类似。
大概太久没见,她觉得有些兴奋,当然也有些陌生,刚刚转过身,就突然坠落进大海里,然后她就睁开了眼睛。
首先,毫无意外的,映入她眼帘的是那束长桔梗的鲜艳玫瑰花,然后是站在玫瑰花后面的那个穿着深黑色西装的男人。
先是被大束玫瑰花挡住的半截的西裤,接着是熨烫整洁的黑西装白衬衫,最后是那张刀削斧凿的俊脸。
还是梦。
她重新闭上眼睛,却被突如其来的胎动弄得眉头蹙起,大概是小家伙太调皮,又或者是不满她总是侧身这个体位,总之开始大闹特闹。
被子之前都被她踹掉了,因此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胎动的时候,她肚子上的衣服都跟着动了起来。
乔漫不堪其扰,正要伸手覆到肚子上,却被一只大手捷足先登。
她摸上去的时候,触感很真实,手心里带着一些粗粝的茧子,跟那个男人几乎一模一样。
做梦能够梦到她这么真实的境地,大概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可能是个男孩,很调皮,每天都这样动来动去的。”
她还当是梦中,居然跟他倾诉起了怀孕的日常。
“可我一点都不喜欢男孩,我喜欢女孩,将来她长大了可以跟我一起逛街买衣服穿高跟鞋。”
男人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算是对她的回应。
女孩觉得这个声音也太逼真了,眉头蹙的更紧,想睁开眼睛,却又觉得疲乏,根本不想睁开。
“这胎不管男孩还是女孩,我们就要这一个就好,不然你太辛苦了。”
话落,就是落在她的额头上和眼睑上的吻,窸窸窣窣又微微痒痒,这种触感她要还是觉得是在梦中,那么大概就是她疯了。
她强迫自己睁开眼睛,深黑的眸子,立刻就倒映出来男人高大的身影,以及那张让人神魂颠倒的英俊脸庞。
“我刚刚都说了什么?”没听他回答,她就赶紧说道,“不管说了什么,都是我脑袋不清醒,抱歉。”
说完,她就伸手想推开他,却被他突然拥紧,“漫漫,别动。”
乔漫不太习惯这样亲密的怀抱,或者说很抗拒这样的亲密怀抱,正要开始挣扎,就听到男人低沉到有些性感的嗓音在昏暗的房间里响起,他说,“漫漫,我想你了,想得有时候我觉得心都空了。”
分别四个多月,他刚刚一见面,就已经控制不住那种疯狂的思念,忍不住的想要跟她倾诉,哪怕她现在觉得这种倾诉是负担。
乔漫的身形因为他的话一僵,一分钟过去,或者半分钟,她才用着一贯温凉的语调说道,“纪云深,你先放开我,我觉得我都好像有些缺氧了。”
虽然很舍不得,也不想放开,但他最终还是站起身,放开了她。
乔漫得到自由,第一时间就是撑坐起身,然后瞥了一眼那束特别扎眼的玫瑰花,又瞥了一眼半敞开的戒指盒,接着才抬起头,温温凉凉的语调,“你怎么来了?工作不忙吗?”
“嗯,休了几天假,过来陪你。”
乔漫最不喜欢这样的答案,大概是觉得她情深的时候,付出的那些都不值得一提了,或者不能再提了。
“其实不用,我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工作忙,我理解的!”
纪云深站在床边没说话,就那么深深的盯着她。
乔漫被他盯的有些难受,便伸手理了理因为睡眠而变得凌乱的头发,“我只是怀了孕,又不是受伤。”
男人还是没说话,依然用之前那种眸光盯着她,最后还是她败下阵来,“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吗?”
大概换成任何一个人,都受不了别人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更何况这个男人的气场那么足,就算想忽视,也根本无法让人忽视。
“没有,就是觉得很久没看到,想看。”
对于说情话,她从来都知道他很在行,可即便现在结了婚,也有了孩子,但当她听到这些情话时,还是会有当初怦然心动的感觉,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情,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都会觉得有道理,并且想一直跟随下去。
女孩没说话,白皙细嫩的脸上有着无法忽略的潮红色,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男人看了一眼,便弯下腰,将地上的那一大束玫瑰花抱进怀里,“这是我给你挑的玫瑰花,今早从法国空运过来的,还有那枚戒指,和你婚戒的款式一模一样。”
乔漫垂在身侧的手不由自主的紧握成拳,大概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浪漫,又是花又是钻戒。
“谢谢。”
她掀开被子下床,没看戒指一眼,也没有去接男人抱在怀里的那一大束玫瑰花,而是朝着房间门外走去。
纪云深没怒也没恼,而是很好脾气的尊重了她的反应。
或者说她会表现出的冷漠,他早就预设好了,也做过心理准备。
赵嫂早就将做好的菜和汤摆在餐桌上,已经吃过饭的她,见两人迟迟没有下来,正要上去叫人,就见两人一前一后从楼梯走了下来。
为了避免给他们造成困扰,赵嫂赶紧回了房间,将空间让了出来。
乔漫走下去,坐在餐桌上,开始吃着饭菜,偶尔喝两口汤。
她早上吃了不少,吃过就直接睡觉了,其实并不饿,这会吃东西也等于味同嚼蜡,没有任何的味道。
纪云深迈着长腿从容的坐在她的对面,偶尔会给她夹菜,大多数的时候就是低头吃东西。
知道她吃饭的时候不喜欢人长篇大论,更不喜欢他的长篇大论,所以他多了也什么都没说。
一顿饭下来,女孩感觉就像是经历了一场酷刑,不只是身体煎熬,心也很煎熬。
吃下最后一口食物,她便放下了筷子,正要站起身,就听到对面的男人说道,“把那点米饭和汤都吃下去再回楼上。”
“吃不下了。”
女孩甩了甩扣在她手臂上的那只男人的大手,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淡有礼,“再吃可能就要吐了。”
虽然她之前孕吐很严重,但现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都不会吐,除非吃的不对。
“漫漫,你现在已经六个多月的身孕了,你不需要营养,孩子也需要营养,多吃点吧,不然孩子生下来会不健康。”
大概他张口闭口都是孩子,她就更恼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