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说,萧玄宸心下一痛,不由无比艰涩的闭上了双眼!
在这一刻,他想起了那日醒来之时,贵妃榻上的那殷红血迹。
那个时候,他还以为,那些血是她滑胎之时所流……
只要一想到,那些血都是她在毒发之时,所吐出来的,他的一颗心,便仿佛被插上了刀子,而握着刀柄的那只手,竟然还不停的,来回搅动着!
他疼!
他的心,真的好疼!
疼到他不敢去想,却又忍不住去想!
因为一向,他就会心疼他的婉婉!
真的……好心疼!
好心疼!
“萧玄宸……”
苏伶婉的视线,一直都凝注在萧玄宸的脸上,见他紧锁着眉头,双目赤红,满脸都是心疼之色,她那本就不算松动的心弦,不禁微微颤抖了下。
轻轻的,喊着他的名字,她放开了他的手,缓缓倾身,搂住了他的脖颈,在他耳边低低呢喃着:“那次,在皇姐别院的时候,我们少不更事,又没有经验,所以错过了那个孩子,没有能留住他!如今,我们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好不容易又有了这个孩子,这是我们爱情的结晶,我不想再错过了!”
闻言,萧玄宸喉头一哽:“傻瓜!你知道这样的话,你要吃多少苦吗?”
眼泪,不受控制的,自眼角滚落而下。
他的手,缓缓上移,最后扣住了她的后脑,将她抱的更紧了几分!
感觉到萧玄宸激动的情绪,和他手上的力道,苏伶婉轻勾了嘴角,缓缓低垂了眼眸。
随着她垂眸的动作,有泪水顺流而下,打在了萧玄宸的肩头!
“你才是傻瓜呢!”
对萧玄宸说自己是傻瓜,苏伶婉十分的有意见!
涩涩的,轻吸了一口气,她将下巴搁在萧玄宸的肩膀上,然后微仰着头,望着窗外的月色,缓缓笑了起来:“为了我们的孩子,纵然让我吃再多的苦,我也心甘情愿!”
“你啊!”
萧玄宸将自己的俊脸,埋在苏伶婉的肩窝处,声音闷闷的,哑哑的:“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我冒着生命危险,为你生儿育女,你还想拿我怎么办?”
苏伶婉泪中带笑,如是反问了萧玄宸一声,然后轻撇了撇嘴,傲娇声道:“继续宠着呗!”
“呵……”
萧玄宸无奈,轻呵了一声。
“喂!”
苏伶婉动了动肩膀,蹙着眉头说道:“我怎么感觉我的肩膀湿了?你是不是哭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怎么可能哭?”
萧玄宸有些不屑的轻哼了一声,死鸭子嘴硬的给自己找着理由:“这么的天儿,我再抱着你,能不热吗?”
闻言,苏伶婉不禁莞尔一笑:“得!你是皇上,你说了算,你说是热的,那就当是热的吧!”
“什么叫我说是热的,就当是热的?”
萧玄宸用力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湿意逼了回去,然后离开苏伶婉的肩窝,正准备跟她好好掰扯掰扯,却不料,他这还没开口呢,元宝的声音,便忽然从外面传了进来:“启禀皇上,遂西八百里加急急报!”
听到元宝的话,萧玄宸和苏伶婉,全都变了脸色。
萧玄宸看了苏伶婉一眼,伸手扶了扶她的肩膀,对她以示安抚,然后沉声对元宝说道:“把急报送进来!”
“是!”
元宝应声,声落之时,已然进入寝殿。
在萧玄宸和苏伶婉面前停下脚步,他自袖中取出急报,躬身便递了过去:“皇上!”
萧玄宸接过元宝递来的急报,不禁微微沉眸!
急报上的暗印,他十分的熟悉,乃是出自容安之手!
这也就也就意味着,容安追着顾筠之,一路去了遂西!
想到这一点,他心中缓缓升起一种不安之感。
俊脸蓦地便又是一沉,他伸手将撕开封口,将急报撕开,然后紧皱着眉宇,仔细阅览!
那急报并不算长,但字字都透着急切之意,萧玄宸越往下看,神情便越是凝重,看到最后,他握着急报的手,已然因为太过用力,而隐隐泛白。
见他如此,他身边的苏伶婉和元宝,皆都神情一正,暗暗跟着紧张起来。
“怎么了?!”
苏伶婉等了半晌儿,伸手握住了萧玄宸握着急报的那只手,有些急切的问道:“是不是遂西那边出了什么乱子?”
萧玄宸的手,在被苏伶婉握住之后,微微松缓了力道!
神情冰冷的将急报揉进掌心,他紧皱着眉宇,静默了许久,才幽幽出声:“顾筠之在投入护城河后,侥幸未死,一路去了遂西,容安顺藤摸瓜,寻到了他和萧玄煜的藏身之地!”
闻言,苏伶婉眉梢轻挑:“这是好事啊!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这般神情?”
“顾筠之将萧玄煜推出来挡了容安,自己则伺机而逃!”
萧玄宸看了苏伶婉一眼,薄唇勾起之时,俊美的脸色,尽皆邪肆:“在他逃脱后不久,便投靠了秦王,并以秦王勾结,道是我性情暴虐,触怒了上苍,道是以致天灾连连,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于遂西揭竿而起,起兵造反了!”
闻他此言,不管是苏伶婉,还是垂头在侧的元宝皆是一凛!
其中,苏伶婉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脸震惊的问着他:“你说齐王?”
“是秦王萧慕云没错!我原本还想着,不管他是生是死,都不再去管他,却不想……”萧玄宸讪然冷笑了下,缓缓站起身来,他眼底的光,渐渐变得冰冷而嗜血:“既然他要找死,那我便只能成全他了!”
苏伶婉听他这么说,不禁紧锁着眉头,用力咬住了自己的唇角。
她虽然一早就猜测到,萧慕云有可能还活着,也曾求萧玄宸,从此放他一条生路!
可是,谁成想想,再次听到他的名字,竟然是因为他起兵造反,成了乱臣贼子!
说她男人性情暴虐,触怒了上苍,以致于天灾连连,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这两年大周,一直都在闹水患,今年除了了水患,在遂西更是发生了地动和瘟疫。
这些,本是天灾,跟萧玄宸的性情,哪里有半点的关系?
真是,神他么的强盗逻辑!
“元宝”
在苏伶婉暗暗在心里,为萧玄宸打抱不平之时,沉默了片刻的萧玄宸,转而对元宝吩咐道:“马上去传苏少卿,朕要立即调集兵马,亲自前往遂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