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楼司沉站在一旁,漠然的看着,冷锐的目光一直盯着哭得声泪俱下的李善春,漆黑的眸仁里掩着深谙的情绪。
可眼下这个中年妇女,也同样,心思深不可测!
谁知道她这回回来是要做什么的?而且,居然还选择了自投罗网?
“楚楚!”
楼司沉生硬的开口,提醒她:“你别忘了,你妈早在六年前就已经入土为安了。”
暮楚这才猛地反应过来,身体一僵,放开了跟前的女人,一脸怔鄂的看着她,“……妈?你……”
“是我!妈没死!”
李善春说着,别有深意的看了眼暮楚身旁的楼司沉。
两个人的眼神,碰撞在一起,唯有他们知道期间的含义。
楼司沉仿佛从她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丝得意的冷笑来。
“……”
暮楚惊愕的张大嘴,脑子里所有的思绪都编成了一张凌乱的网,“你……你没死?怎,怎么会呢?我明明记得……”
“伯母这以假乱真的手法可真高明。”
楼司沉别有用心的说了一句。
李善春叹了口气,同暮楚道:“往后妈有机会再详细告诉你,当年妈那么做,也是别无选择了……”
“好,好!以后时间还长着呢,你慢慢跟我讲!”
暮楚激动得不停地抹着眼泪,她从来没想过,自己那离世了六年的母亲居然有一天还能再重新回来!这一切都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这才真真正正似梦一场吧?
“妈,您现在住哪里?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聊聊,好不好?”暮楚现在实在有太多太多的话想要跟母亲聊一聊,有太多太多的疑问想要询问她。
薛秉闻言,连忙再一旁小声提醒一句:“少奶奶,今儿不是要去民政局领证的吗?可别耽误了吉时。”
暮楚这才想起这事儿来,她为难的看一眼楼司沉,楼司沉明白她的心思,“没事,明天再去也一样。”
暮楚莞尔,感谢他的理解。
李善春问暮楚:“这位是……”
楼司沉猜她不过是明知故问罢了。
但他也配合得很,礼貌的伸出右手来,友好的与她握手,“伯母,您好,我叫楼司沉。不对,我应该叫您一声‘妈’才是,我是暮楚的未婚夫。”
李善春点了点头,神色似有些奇怪,但还是伸了手过来与他握手。
两人的手,相握的那一瞬,都下意识的加重了些许力道。
暮楚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小细节,此时此刻,她脑海中在盘旋着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儿。
她纠结的咬了咬下唇,想了想后,还是同母亲说了实话,她小声同李善春介绍道:“妈,司沉是……楼仲铂的儿子……”
李善春的脸上,并没有露出暮楚以为的震惊神色来,反而是出奇的镇定,仿佛是她早已知晓了实情一般。
“妈,你……都知道了吗?”
暮楚忍不住问了母亲一句。
李善春摇摇头,只道:“小时候我是见过这孩子的,刚一看就认出来了。”
“……这样啊。”
暮楚点点头,又想到什么,咬唇,同李善春低语了一句,“……那你,知不知道我是……楼仲铂的女儿?”
这回,李善春总算是震了一震。
她似乎也没料想过这个结局似的,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妈,连你都不知道?”
暮楚更诧异了。
李善春眼眸里染了一层猩红的水汽,摇摇头,却什么也没再多说。
暮楚是楼仲铂的女儿?
她确实不知!
当初她只以为腹中的孩子是秦卫国的,才一狠心就嫁给了他,却不想,自己腹中的孩子,竟是他楼仲铂的……
孽缘!
当真是孽缘!
“妈,您住哪里?我跟您回家吧!”
李善春却把目光看向暮楚身后的楼司沉,“那就是说,你和他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
暮楚咬唇,好半晌,才点了点头。
李善春一双眉头蹙得深深地,好半晌,才发出一丝冷笑,却什么也没多说,就领着暮楚往她自己家里走了去。
楼司沉不明白她刚刚那一丝冷笑到底是何意,敛眉,紧步跟了上去。
虽她李善春是暮楚的亲生母亲,但他仍是不放心让她们俩独处。
她李善春那般工于心计,且对自己都能那样狠下心肠,谁又能确定她对自己的女儿就不会做出什么卑劣的行径来呢?
李善春住在小巷子里的一个非常狭小的出租屋里,像极了那种贫民区的阁楼房。
楼司沉当然知道,这不过只是她做戏给她女儿看的罢了!
堂堂查里夫人,又怎会让自己委屈于这样的房子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