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门嗡地一下,头皮发炸,就像被人用榔头砸进去一根钢钉,从顶梁向后脑疼到几乎麻木。
好半天我才稳住心神,问,“猛哥,你慢慢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市里政法委的常务副,人家电话直接打到市局领导这边,指示说这件事儿现在我们公安口不方便出面,必须有T市司法部门出具的联合调查文件才能继续…麻痹的,上面叫停了啊!”
我不语,电话那头,黄猛似乎在拼命吸烟,喘了几口大气道,“兄弟,真不是老哥不给力,特么实在顶不住了!你想,再怎么说我黄猛也是公安口的兵,老大的老大发话了,我能不听吗?还有,这大半夜的,对方电话直接打给市局领导,而且措辞严厉,你说,要不是真动了怒,能这样沉不住气么?”
我伸出手,胡乱在身上四处摸着找烟,方雅默默走上前,从桌子上将我的白娇子拿来,抽出一根,塞进我口中,啪地为我点燃。
方雅用眼神示意,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我却顾不上搭理她,大口抽着烟,脑海中思索着对策。
“喂,兄弟,你在听吗?拿个主意啊倒是!”
我没法和黄猛说什么,又沉默几秒钟,终于道,“行,我知道了…猛哥,谢谢你!”
“啊?”
黄猛问,“就这么算了?”
“那还能咋样?”我苦笑,“现在半夜三点,我总不能再去骚扰费翔吧?再说了,你不是说就算费大秘出面也不见得管事儿,可能得让杨书记发话,可…特么的,我现在敢找大老板?我作死啊我!”
“可…”黄猛语气消沉,语调却仍旧透着一股不甘心,问我,“那咱就这么稀里糊涂认栽了?我现在咋办?”
“认栽?”我冷笑,“认,认他麻痹!”
动了动嘴唇,我将凝结成条的烟灰弹掉,“猛哥,你现在停止一切查案工作,去休息…不过你的人不要离开市局,随时等我信儿!”
“老弟,你是想?”
“没想啥!”我恨声道,“老子不甘心就这么算了!”
…
挂断电话,我独自一人走出三监区管教休息室,来到楼梯转弯处,一遍遍数着折回往复却又平淡无奇的台阶,心思却翻转不停。
显而易见,对方出手了,人家开始反击!
甚至我猜测,官方出面做最后的阻拦,应该也是姬瑶花团伙儿早就想到的后手。
后手,也就是说埋伏---当女犯群殴案能在监狱捂住,我们沙山女监方面认了,最后吃个哑巴亏,调离或者直接撤掉几个高层,那姬瑶花背后的人就不会出面。
而若是像现在这样,我江枫或者某些别人非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那么,就会有人蹦出来百般阻挠,最后让我们的调查不了了之或者自己打自己脸。
总而言之,对方决不允许事实真相轻易揭示!
于是,惊讶沮丧之余,我对黄猛遇到上面的阻力没有感到太过意外,觉得要是没人出头搞事儿反倒不正常了。
然而,既然对方已经出牌,我又该怎么接上这一手牌呢?
又过了几分钟,张队过来找我,举着步话机说,“江队,岚监问你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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