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个消息,我一直绷紧的神经忽然松弛下来,而心中一旦有了期盼,便开始瞻前顾后起来。
甚至于,我立即就有些后悔了。
唉,刚才我是不是太冲动?要是自己真的被抓了,关在号子里,赶不上铲除乾通水处理这桩振奋人心的惊天大好事,那我还不得憋屈死啊!
几个人抽着烟,注意力已经从乾通研发中心门前的白事摊场,转移到对后面将要面对的困难,以及可能发生的种种意外情况,进行深入讨论。
又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胖姐跑过来问我,“伙儿,晚上还要搭灵棚,安排人守灵吗?现在天色已经不早,如果要搭就得赶紧,别回头黑灯瞎火啥也看不见,那就麻爪了。”
我琢磨片刻,觉得火候已经差不多,就说,“不搭了,嫂子,你们收拾现场吧,今天的丧葬仪式就到这,意思到了就行。”
“那成,我安排一下。”
拦住胖嫂,我掏出银行卡问她,“嫂子,你的移动POS机呢,我给你划卡。”
她明白我是想支付剩下来的费用,便有些不好意思,“伙儿,你说啥话呢,嫂子都说了剩下的费用算我的,不要了,你咋还要给额?”
“不行,你们也是靠劳动赚钱…”
“行了行了,嘿,说句不中听的,伙儿,二十几万我也有赚头,你要是再给额,嫂子真的没脸见你了。”
我笑起来,收起卡,伸手问墨芷舞,“芷舞,身上有多少现金?”
“三千多吧,干嘛?”
“拿来,给胖嫂,算是晚上肉夹馍就葫芦头泡馍的钱。”
这次,胖嫂没有推辞,大大方方收下,扭着肥大的屁股,一溜小碎步,跑向自己的伙计们。
接下来,我让李侃通知那些媒体朋友们,告诉他们情况可能有变化,原本说好明天爆料,或许会延期。
如果他们时间充裕,愿意等,那没问题,到时候头条新闻让他们拿到手软,不愿意的也表示感谢,毕竟大老远给我们站台呐喊,苦劳功劳都有。
李侃拍着着胸脯打包票,我和田伯光则抽着烟,继续分析案情。
这时候,我的手机再次响起,是蒋淑山的电话。
一接通,蒋淑山就质问我,“江枫,你和李侃、老张还有田伯光,你们是不是擅自行动了?为什么不通知我?忍了一下午,实在忍不住,你们,你们还把我蒋淑山放在眼里吗?”
被劈头盖脸斥责,我笑嘻嘻耍赖,“蒋叔,您不是身体不大好嘛,我们哪儿能忍心让您操劳呢?再说了,您其实也出了力的,要不是您在西京坐镇,吸引了对方大部分注意力,我们恐怕车还在路上就会被丫乾通公司拦住,根本进不了乾县。”
“哼,少跟我油嘴滑舌!江枫,你还是想想你自己,想想这件事该如何善了!”
我被噎住,讷讷道,“蒋先生,要不,您帮我想想折呗,我还真嘀咕,说不定一会儿散了,我就得被抓进派出所,和那些个犯罪嫌疑人关在一起,唉,我江枫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