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落得个魂飞魄散。
“铁牛,我跟你一起走,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这句话,也是说给我听的,白姬的死让他心灰意冷。如今机会一到,也就把话说开,准备跟着铁牛一起离开。
“走吧,大门永远对你们敞开,若是什么时候想回来了,那就回来吧。”
我没有去挽留,他们流下太多血汗,如何去决定,自己没理由去干扰他们。是走是留,我不会说上一个字。
他们一走,我身边就没了可用之人,这点他们心里最是清楚。之所以要走,便是怕我会像历代开过皇帝,根基一稳,召集以往的功臣,赐下毒酒一杯。
一路走来,他们还不了解我的性子么?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沉默好一会儿,我这才张嘴问上一句。
铁牛告诉我:“等手脚能活动的时候就离开,以前跟在老龙身边,也学了不少面相推算的本事。以后就靠这门手艺为生吧,算作继承了老龙的衣钵,俺铁牛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你可他娘的别装作不认识俺铁牛。”
这般伤情的气氛中,铁牛不忘记打趣一句。
我嘴里苦涩,笑着摇摇头:“我会一直等着你,你小子倒是潇洒,放任那茅山小圣地不管,去做个逍遥人,我也羡慕你们啊,说走就走,图个自由自在。”
当初名震江湖的流云殿三组,现在只剩下我与铁牛两人,他一走,就剩我孤单一人。也罢,等我亲手斩了奇门大圣,了结这桩事情后,也学铁牛他们,拍拍屁股走人,那叫一个洒脱。
那天葬身在昆仑木狱的人,有尸体的则是运会尸体,至于没有尸体的,那就立下一座衣冠冢。也算我这个大活人对他们的一片心意,两日后流云他们的葬礼,铁牛不顾身上的伤势,执意要来参加。
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他已经错过了老龙的葬礼,不像离开之前,再错过他们的葬礼。在龙掌柜的葬礼上,铁牛一直昏迷不醒,没来得及送老龙最后一面,虽然醒过来后也去坟墓前面念叨了几句,却没有解开心里那疙瘩。
与我们从茅山小圣地中一起出来的道士也葬身在昆仑木狱,当初能拖住黎天古树,他豁出自己的性命。到现在我都晓不得他叫做什么名字,只认得他曾经是谷灵的坐下大护法。
这些事情都是小舅自己一个人料理的,这两天时间,也没有看出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小舅麻衣神算之术超越巅峰,他那种指点江山的本事,来做流云殿的殿主最合适不过。而且上面也有这种意思,这两天时间派人下来瞧小舅的表现,大家都瞧在眼睛里面,只是心知肚明的没有说破。
瞧他样子,似乎热衷于这个职位。
只要小舅安分做好自己的事情,流云殿殿主的位置由谁来做,我一点都不介意。
眼前这一座座坟包,于我都有天大的恩情,当瞧向白子溪的衣冠冢时,心里阵阵酸楚。不敢直视那块坟碑,心中觉得欠她恩情太多。
“对不起。”
千言万语,交织成短短三个字。
心中太多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我跪在地上,冲着面前的石碑三拜九扣,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我想要还他们恩情,但已经没有了机会。
铁牛跪在我的边上,他低着头,嘴里没有言语。
在场中,他是内心最愧疚的一个人,当初智云与龙掌柜都是因他而死。其中的情义,不比我的浅,他是个不善言语的人,只能将这些恩情记在心底,积攒多了,自然而然的成了内疚。
他手里提着一瓶白酒,一口闷下半瓶,随后咕咚几声,磕破了脑袋,站起来后对我说上一句:“越子,俺走了,保重。”
这半瓶白酒,是他留给我的。
我深吸一口气,抓起地上那半瓶白家,几口下去,嗓子眼火辣辣的疼,仿佛有一团火焰正在冲撞,着实的难受。
我没有回头去看,仍然重复之前说过的话:“铁牛,记住了,若是你哪天想要回来了,白家的大门永远对你敞开着。”
尚韵想要拉住铁牛跟白尊,却是被我阻止了:“由他们去吧。”
“诸位,我许越欠你们的。”
说完,我站起身瞧向身后那群黑压压的人,放在江湖里面,都是有脸面的道爷。
今天他们不约而同的聚在了一起,安静的瞧着近前一座座新添的坟包。直觉敏锐的人,晓得江湖要变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