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蓝漓看着他,“你不是想要见玉海棠吗?这不是正和了你的心愿,回家做什么?”
蓝修行脸色一阵青一阵红,“我不管,我要回家。”他傻了才在这里倒泔水。
蓝漓神色淡淡:“不可能。”
蓝修行如炸了毛的猫一般,“你……蓝漓你不要欺人太甚——”竟抬手就指着蓝漓的鼻子。
“就是欺你又怎样。”蓝漓看着他,一把拍掉他那只手,冷冷出声,“你知不知道江梦琪失踪的地方曾经是命案现场,她到现在都还没找到?”
蓝修行浑身僵硬,说不出话来。
蓝漓懒得理他,大步离去。
*
蓝漓回去之后,先吩咐人去将紫恋请来,又小憩了会儿。
紫恋以为她有要事召唤,不敢耽搁,很快便前来,不过见蓝漓睡着,不忍打扰,等了一个多时辰。
蓝漓清醒之后怨怪桑嬷嬷不叫醒她,紫恋却道:“是我让桑嬷嬷不要吵你的,你看你,眼下暗影这么重,你是多久没有睡好了?”
蓝漓道:“没事,我今日找你来,是有件要事要与你商量。”
“何事?”
“你想不想——”蓝漓的眼睛很亮,“重操旧业?”
“你是说——”
蓝漓道:“烟雨楼。”
紫恋愣住。
蓝漓便将她对烟雨楼的一些想法说了说,紫恋听的认真,不得不说蓝漓的想法都十分的稀奇新颖。
蓝漓道:“我虽让彩云盯着,但她到底没有风月之地的经验,不怎么顶事,如今跟前除了你,便也没几个信任的了。”
那信任二字,让紫恋动容,紫恋忍不住道:“要我去也不是不行,只是那绣技大赛……”
蓝漓微叹,“先搁置一下吧。”
江梦琪失踪,柴宁担忧,彩云也跟着心绪不稳,哪来的空余人手筹划那些?
紫恋点点头道:“也好。”
紫恋样貌极好,并不比玉海棠差,才艺双绝,又因性子温婉,与多人交好,受大家喜欢,当初赎身离开,那些姑娘们还颇有些难受,如今既要将烟雨楼改制,也该当换个让人耳目一新的主事之人。
两人简单讨论了一下需要请的师傅人数和抱月楼改教习楼的事情。
尚幸烟雨楼原本就有些师傅,紫恋也与之相交不错,这些事情便都都不成问题。
紫恋离开不久,有人来通传,易瑶求见。
蓝漓有些累,应承了一声。
易瑶来见,无非是问蓝修行的去处,她对易瑶也没什么好瞒的,便告知易瑶,她送蓝修行去学些规矩。
易瑶道:“那……需要多久?”
“不知道,得看他学的快慢了。”
易瑶点点头,“那好,我知道了,你啊,你也得注意自己的身子,我瞧着你像是没休息好的样子?有些事情也别紧着自己顾忌着,你月份大了,要注意休息,知道吗?”
蓝漓嗯了一声。
“梦琪那孩子……”易瑶叹了口气,“可真是个命苦的啊。”蓝修言已经去过蓝家哭诉,如今蓝家可算是愁云惨淡。
蓝漓道:“这事儿母亲不必太过操心,我让人去找了,相信很快会有消息。”事实上操心也没用。
易瑶不忍打扰蓝漓休息,也没多言,便离开了。
岂料易瑶离开不过半个时辰,又有人来通传,蓝老夫人求见。
蓝漓皱了皱眉,知道这老太太倔强的很,不见是不可能了,便撑着身子坐起,让人去请了过来。
蓝老夫人虽是第一次入王府,却分毫也顾不得欣赏周边的雕梁画栋,直接入了水阁,脸色阴沉:“你到底将修行弄到何处去了?”
桑嬷嬷站在一边,冷冷提醒,“老夫人,还请您注意您的措辞,王妃不计较,并不代表大家可以目无尊卑。”
老夫人愣了一下。
蓝漓从未以身份压人,蓝老夫人倒是快忘了尊卑这回事了。
蓝老夫人僵了僵道:“老身请问王妃,将我家修行送到了何处去?”
蓝漓道:“只是学些规矩,死不了,祖母不必担心。”
“死不了?”蓝老夫人几乎是倒抽了口冷气,“你到底将修行送到了何处?修行是犯了罪吗?要受王妃如此私刑?”
蓝老夫人爱子心切,蓝修行夜不归宿她便着急的不行,恰逢今日蓝修言哭诉江梦琪之事,立即明白蓝修行不回家与蓝漓有关,本是听了这则消息便要冲过来,却被易瑶拦住,但易瑶带回去的消息却不是蓝老夫人想听的,这才不顾家中诸人阻拦,直接找到蓝漓跟前来。
“祖母知道江梦琪的事情吧?”顿了半晌,蓝漓问:“祖母为何不问梦琪表妹何去何从?”
蓝老夫人又是一愣,“这与你无关!”她并非是不关心江梦琪的死活,而是重男轻女的观念根深蒂固,比起江梦琪,她更担心自己那个儿子。
蓝漓冷道:“我倒真想这些事情都与我无关。”
“你什么意思?”
“这些年来,我为蓝修行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你不会真的不知道吧?”
蓝老夫人的神色很不自然。
“你虽看着严肃的很,暗里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蓝修行由着性子胡来,他这些年闯了多少祸?我知道却不多言,是不想让父母为难,不想让家宅不宁,你便以为每一次他闯出祸事来都会有我这样的冤大头来帮他擦屁股是不是?”蓝漓慢慢道:“我现在让他吃些苦学些规矩,是因为我念着从小长大的情义,我不想他一步错步步错回不了头——”
蓝老夫人咬牙道:“你不要说得这样冠冕堂皇,你把修行还给我!”
蓝漓冷哼一声,“不可能,祖母还是请回吧。”
蓝老夫人气的不轻,手抚上额头。
蓝漓道:“怎么,祖母要昏倒是不是?回蓝家再昏吧,我没心情看你演戏。”
蓝老夫人气的差点吐血。
桑嬷嬷上前,强硬却客气,把蓝老夫人请了出去,并且派人安全护送回蓝家去了。
水阁内,蓝漓深深吸了口气,有些疲惫。
桑嬷嬷照顾在一旁,为她点了安神的熏香,一边为她按摩发疼的额角,不得不说,桑嬷嬷的手艺极不错,蓝漓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桑嬷嬷轻手轻脚的为她盖上了薄毯,悄然退了出去。
因为那熏香的缘故,蓝漓睡得很沉,夜半忽然做了个梦,惊醒了过来。
外面,天色沉沉,暗夜无月。
桑嬷嬷守夜伺候,一听到动静便进来询问,“王妃是饿了吗?”毕竟蓝漓睡了六个多时辰也没用晚膳。
蓝漓摇摇头:“今日初几?”
“回王妃,今日是七月初七——”话音刚落,不远处响起更夫的梆子声,四更天了。
桑嬷嬷道:“属下去帮王妃准备些吃食。”便退了下去。
蓝漓看着院内的梧桐花树,神情微微寂寥。
白月笙整整半月没有回府了。
她心中对他一开始的不满,到渐渐想明白他身份所牵绊的事情,开始变得理解,他……是有什么要紧的公务吧……
*
街道上,几匹骏马驮着骑士奔行而过,踢踏的马蹄声在暗夜之中显得异常清晰。
骑士们到了华阳王府门前,扣响大门。
守门的士兵冷冷问道:“是谁?!”大半夜的,居然还敲华阳王府的门。
“开门。”
门外,暗哑的男音让里面发问的士兵打了个寒颤,立即开门弓身,“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