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她下此死手?你以为当年想要杀她的只有臣妾一人?陛下,你这后宫妃嫔无数,却独宠秦雨一人,便是臣妾不杀她,旁人也会杀。”
“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你们不仅查出真相,还能找到如此完整的证据。”
当年与此事有些牵连却不知后来被打发去何处的宫女嬷嬷内侍的口供,当年负责秦雨病情,已辞官多年那位御医的证词及他当年开的所有药方……
想要让一个人“病死”并非几日功夫能成,而是几月甚至几年。她花了整整三年时间来布这个局,就是要让秦雨的死不会牵连到她,这样她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为此,当年那些人,不管是她身边的还是伺候秦雨的,不管知情与否,她一个都没杀,而是用各种“合理”的法子打发了。到如今能寻到一两人都难,没想到他们竟能拿到这么多人的证词。
不过,这些证据里更多的还是当年她为把这些人打发与宫外通的信,她手里的早便毁了,地上这些都是从别人手里寻来的,她的亲笔信。
当年秦雨的事,除却她身边一个嬷嬷,她并未让任何人知晓,所以许多事她都不曾假手他人。
没想到反而留下罪证。
说着这话时,邹氏看着的是楚桀阳。她知道,这些证据定是他寻来,楚寒天还没有这个能耐。
比起楚寒天那变幻莫测的脸,楚桀阳始终保持着一个表情,那就是冷肃阴沉。
“你即便再有能耐又如何?若秦雨知道她儿子喜欢的是男子,不知会不会气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哈哈哈……楚桀阳,我儿不如你,但我儿不会像你一样无后。”
“是么?本宫怎听说邹贵妃的儿子此番已是半死不活虚弱不堪?邹贵妃确定你儿子还能有后?”
不只邹氏,就连楚寒天都没想到楚桀阳会如此说话。
两人皆是一愣。
楚寒天的思绪从悔恨中拉回,定定看着楚桀阳。邹氏反应过来后,面色则是一阵青一阵白。
因为楚桀阳说的是实话。
“楚桀阳,你休要得意,你如今赢了又如何?你以为这个皇位你能坐多久?从未有哪国君主是娶男人为妻的,眼下在商兀无人权势能及你,便也无人敢反你,待十年二十年后你且来看,反你的人何止一二?”
楚桀阳阴冷的眸子扫向她,“本宫方才还在想让你怎么死好,听到你这番话,突然觉得就这样让你死了未免太便宜,你既对本宫的未来如此好奇,便姑且看看十年二十年后可有人敢反本宫。”
没来由的,邹氏竟打了个冷颤。
她不想死,但时至今日,她知道若能求一死于她反而是好的。她以为依照楚桀阳的脾性,若将他激怒,许便会当场杀了她。如此一来,即便他们手中有这些证据,她的死亦能给他带来不小的麻烦。
说到底她此番还是商兀的皇后。
不承想这次他竟如此沉得住气,连那阴沉诡异的性子左右不了他。
“你要如何?”
楚桀阳并未再多看她一眼,对楚寒天道:“冷宫,废后,无人伺候,每日一餐,一水一馒头,要活着。”
语罢,他又补充:“这些证据若不够,其中有几分证词的人儿臣可寻来。”
“不必寻人,这些罪证已足够。阳儿……”
“如此,儿臣便先告退。”也不等楚寒天反应,楚桀阳转身便走。
见楚寒天神色古怪的看着楚桀阳的背影,邹氏不由大笑,“哈哈哈……陛下,到头来你才是最可怜的人。你所爱之人因你而死,你所护之人弃你而去。”
楚寒天紧握着拳头扫她一眼,下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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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之内,邹家覆灭,皇后被废,凌王中毒半死不活。
可谓是天翻地覆。
是夜,有人闯东宫,未遮面,被暗卫围住也只道一声:“求见倾城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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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九点半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