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皮狠狠一扯,“你如此防贼一般的眼神是什么意思?不会以为本公子惦记你的皇后吧?本公子是那种没品的人吗?”
他继续盯着,周子御不得不妥协,“不说其他,就说武功和长相,本公子与倾城公主也半点不相配啊……”
“算你有自知之明。”
周子御:“……”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本公子是想问,那个……皇后娘娘来信里,可有提到……提到牧姑娘?”打开的桃花扇猛地遮住半边脸干咳两声。
君凰上下打量着他,而后似笑非笑,“牧姑娘?何人?”
周子御面色大红,“景渊,你少给本公子装,你会不知本公子所指何人?”不就是想看他笑话!
“丞相大人,据属下所知,皇后娘娘身边有两个姓牧的姑娘,分别是秋灵姑娘和夏叶姑娘,您口中的牧姑娘皇上许真不知。”
肖晗话音一落,一旁始终如木块一般站着的翟耀不由朝他们看来,视线停在周子御身上,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
牧……秋灵。
他自是知晓万毒谷左右使都姓牧,尤其他多与秋灵待在一处,每每总能听到她一个人絮絮叨叨个不停,从她那些话中,他知她和牧夏叶原是堂姐妹。
那周小侯爷所指之人是……
周子御瞪肖晗一眼,“肖管家,你也要与你家主子一般看本公子笑话?不说就算了,告辞!”
若不是他不知该往何处送信,会来这里打探?将他惹生气了,他直接跑去天启寻人,看这些朝堂琐碎事有谁来处理!
“未细说,不过有卿卿在,当性命无忧。”
周子御正要从窗户跃出,听到身后传来君凰低沉的声音,脚步顿了一顿,回头冷哼一声:“算你有点良心,本公子走了。”
君凰早已收回目光继续执笔写完这封信。
这边,翟耀还在纠结周子御所说的牧姑娘所指何人。若肖晗知晓他正为此纠结,定会给他一记白眼。
牧夏叶在京博侯府住了一段时日,明眼人都看得出君黛和周子御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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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皇城,城郊某处山林。
一辆马车正沿着颠簸的山路往山中而去,一直行到一个茅屋小院前才停下。
小院四周是葱郁的树木,院中有两间茅屋,除此就是一片由栅栏隔开的菜地,院中晒着一些草药瓜果之类,另一侧还挂着刚洗好正滴着水的粗布衣衫。
茅屋中冒着少许炊烟,隐隐还能听到劈柴一般的声响。
顾月卿走下马车站在小院外,她身后跟着秋灵和夏叶。
秋灵上前,“请问有人吗?”无人应声,劈柴声却未断。
“请问有人吗?”再喊一声,依旧无人应,秋灵便回头请示:“主子,属下进去看看?”
“不用。”上前两步,带了内力的空灵声音传出:“倾城特来拜见。”声音回荡在整个小院,而后沿着四下传开。
也恰是声音传开时,茅屋后走出一人。
一身粗布衣衫,手中拿着一把斧头,脸上全是汗珠,连衣衫都被汗水打湿了少许,看样子方才当真在劈柴。
俊朗男子,便是身上着了粗布衣衫也难掩他一身儒雅贵气。
隔着一道栅栏小门,他目光落在顾月卿脸上,看不清神色。良久,他才将手中斧头放下,拱手躬身,“草民见过倾城公主。”
“二公子不必多礼。”
“寒舍简陋,公主若不嫌弃,可进屋一坐。”
“扰二公子清静了。”她本是想寻一安生之地安然过完一生的人,自是知晓艰难经营多年的清静突然被人打扰是何心情。
她这份歉意也是真诚的。
男子看她一眼,未说其他,“公主请进。”
秋灵上前将栅栏门拉开,顾月卿缓步走进去。
自男子出现,夏叶便一直打量着他,之前心里那点对他的不忿不知怎地,在看到他那瞬间便消散了。
也不知是否是他与她所想偏差太大的缘故。
柳二公子柳亭,年二十有四。太傅柳如风次孙,自幼得柳如风亲自教养。两岁识字五岁能诗,十岁便饱读诗书,十二岁所作文章堪当文状元,亦是柳家继承人,在天启的名声与周子御这个第一公子在君临相当。
只是他已隐居近十年,世人早已将他淡忘。
据闻他隐居这些年,柳家没少派人来将他请回,都已被他一一拒绝,他甚至连柳家的继承权都推给了他兄长。
夏叶想不明白,这样有才学的人,何以大好的前程不要,偏偏选择隐居在这山野之中?
且主子对他的态度似乎也有些不寻常。
想不透,夏叶便怀着疑惑与秋灵一道随顾月卿踏进小院。因着她们的踏入,院中还在啄地上玉米的几只鸡也飞散跑开。
当真是“寒舍”。
柳亭将顾月卿领进屋,屋子虽简陋,却很干净,“草民这番未免失礼,先去换身衣衫,公主稍候片刻。”
顾月卿点头,走到简单的木桌旁落座,秋灵和夏叶自觉站到她身后,谁也未说话。倒是顾月卿的目光落在木桌旁还用碳火温着的热茶上,神色有几分莫测。
她留意到此,身后的二人自然也已留意到。
秋灵不由低声对夏叶道:“茶尚温着,桌上杯盏却未有一个动过,莫不是柳二公子知晓主子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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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五点前。